白潜挑眉,疑惑不解,伸手接过,“怎么只有半张纸?”
弦歌微笑,“因为前半张的内容不能让你看。”
白潜眉目一敛,抬眸望了弦歌片刻,可惜没有看出什么究竟。唉,这女人的城府越来越深了,他低头看着那信件的内容,看着看着,神色就严肃起来,“这是真的?”
弦歌笑意不减,只可惜未到达眼底,“白大人以为我到这里是来跟你开玩笑的?”
白潜问道,“这信你从哪里弄来的?”
弦歌不在意地开着玩笑,“从天下掉下来砸到我脑袋上的。”
白潜叹一口气,信的来历她不说,前半张纸的内容她也不说。罢了,不问就不问,陆务惜和符家的渊源他也不想知道,反正陆务惜已经死了,他就算现在知道也没用了。“你看了有什么对策?可以查到那个神秘人的来历吗?”
弦歌的眼一眨不眨,“凌悠扬。”
白家和符家之间从来没有什么朋友关系,一个崇文,一个善武,有时还会持不同意见,在朝中针锋相对。但是,每次只要一涉及到国家问题,这两个大家族却又立刻会站在同一条阵线,屏弃前嫌。他们的观念是,自己家里斗着没有关系,但国家是排在第一位的。
白潜的眼神幽暗起来,指了指手上的信,“这东西你给谁看过?”
“就只有你和我,还有雪迟看过。”弦歌回视,“其他人我不相信,信上不是说了吗,朝中也有凌悠扬的探子,越少人知道越好。况且,别人知道又有什么用?直接扣下凌悠扬?还是把他关起来?我可不想给极东国开战借口。”
白潜赞同地点头,“凌悠扬应该也是瞒着极东国的那个皇帝老头儿做这些事的,野心这么大的人,他首先要拿下的应该是他皇兄的太子之位吧?”
“不是太子的位子,是皇帝的龙座。”弦歌更正他的话。
白潜耸肩一笑,“那么,你知道他已经做到哪一步了?不会真把军事布阵图和皇宫地形图都拿到手了吧?”
弦歌颔首,“拿到了。他现在万事具备,只欠东风。”
白潜的脸色不禁一黑,沉着脸,“这可真糟糕。他现在会提出联姻,也是为了在争夺太子之位时有坚实的后盾。混蛋,居然还想利用我们雀南国?”
“白大人,你再怎么骂他混蛋都没用。”弦歌垂眸低笑,颇有自嘲意味,“他不会在京都留太久的,我们采取行动要迅速。现在我这里有个法子,只要把探子打进他身边就行了,然后监视他的举动,阻碍他的计划,一有机会把那两张图都抢回来。”
白潜疑惑道,“符城主身边有这样的人选吗?这人不但要忠心还要机灵,不好找吧?而且,凌悠扬那么深的心计,探子打得进去吗?”
弦歌盯着他看,勾唇一笑,“他不是提出要联姻吗?”
白潜一怔,尔后恍然大悟,抚掌称赞。他刚想问要派什么人去,脑子一转,联姻的人明显要有相应的身份,要有才智有忠心还要有身份……他惊诧地盯住她,“符弦歌,你不会是想亲自去冒这险吧?”
弦歌并不否认,双手抱胸而立,扬眉浅笑,“我可以趁此机会帮你,不过,要让凌悠扬不娶长公主,也要劳烦你白大人陪我演一场戏。”
白潜默默地望着她,并没有弦歌想象中的高兴。他叹了口气,目光深远,“你确定要这么做吗?符雪迟喜欢你不是吗?我以为你们俩是一对。”
“只是误会。”弦歌浅浅而谈,明显不想提这个话题,“我们要抓紧时间,现在就到凌悠扬那里去,关于计划我跟你在路上说……”说着,她转身向门外走去。
白潜无奈叹气,只有跟上。“你的决定我不gān涉,其实我赞同都来不及。不过,你赔上这一辈子值得吗?”
弦歌不动声色,“这说明我符弦歌比你白潜更有觉悟。”
白潜苦笑,还是忍不住提到,“那半张信纸,我没看的部分,就是你们符家和陆务惜敌对的原因?就是你非要致他于死地的原因吗?”
弦歌脚步一滞,她侧过半张面颊,似笑非笑,“你说呢?”
白潜瞥她一眼,不再追问,“无所谓,已经过去了。”
符雪迟的xué道只有两个时辰的时间,弦歌急于把事qíng都办好,她和白潜两人风尘仆仆地赶到凌悠扬的住处,天色已经有点暗了,周围的下人并不多。听到通报以后,凌悠扬披着外衫打着哈欠,没jīng打采地走了出来,身后只跟着皇甫容一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