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家饭碗不好捧(18)

2025-10-06 评论


绝望的泪不停地流。

七……

当那熟悉的挺拔身形再一次在石廊尽头出现时,宁又仪以为是自己的幻觉。她死死盯着他,看他一步步走来,紧张到不能呼吸。这究竟是幻觉还是奇迹?

七紧了紧雷藏给的一件外袍,确认所有伤口都盖好了,这才步入囚室。

“你还活着?”她声音颤抖地问,想伸手去碰他,又有些犹豫地缩了回去。

明明看着他走进来的,还问这种问题七也不回答,朝她走近两步。

宁又仪小心地摸了摸他的黑色外袍,又用力戳了一下,暖的、实的。是的,活的,不是鬼,他是活着的人!她猛地抱住七,放声大哭。

七的手一时不知往哪里放。他怔了一会,才僵硬地揽住她。他从未安慰过人,也没有被安慰过,只晓得一下下拍她的背,帮她顺气——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是真正的伤心。

他知道她不容易哭的。

当年在祭台上,她几乎吓呆了也没有哭。在大火里险些被烧死、被捉后生死难卜,她都没有哭。但今天之内她已经哭了两次,一次是因为知道了他的身分,而这次是以为他死了。

她的泪水竟是为了他。

这份认知带来的感觉,让七觉得有些古怪。

其实,死了又有什么关系呢?他从来都不怕死,甚至,一直希望能够死去。

自有记忆以来,他便做为太子的影子而存在,时日久了,早就连自己本来的样子也淡忘了。所以,活着或是死去,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,因为——他根本就没有自我。

这样一个人的死,也值得有人伤心吗?何况,为他伤心难过的,还是尊贵荣宠的太子妃?

七的眉头轻轻皱起来。太子妃抱得很用力,紧得他身上的鞭伤火辣辣地痛。这痛让他清醒,不至于胡思乱想。

起初的绝望和后来的惊喜交织,直到所有的情绪通通发泄出来,宁又仪才慢慢平静。他到底怎样?受伤没有?盯着那半新不旧的黑袍,她有些恍惚,想起方才那衣衫破烂的背影。她仰头问道:“你……受伤了?”

“没事。”

“真的没事?”

闻言,七笑了。他眉目疏朗,笑如清风,一下子冲淡了囚室里的彻涩之气。他说:“我这样子,能有什么事。”

是啊,看他神清气爽的样子,仿佛刚刚受了款待,还好好休息了一番。

她当然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,可是——就姑且信他吧。

“不多睡会。”看着她眼下的淡青色,七的语气中有着微微的责怪。

宁又仪急忙松开他,退后一步,低头用力拭眼角的泪。做为一名公主,在任何情况下都必须维持端庄的仪容,方才的肆意流泪显是太失礼了,她怎么可以失态至此?

她狠狠地擦着泪痕,直到手被拉住。

七拉着她坐下,在她掌心写道——身分暴露。

继而又指了指宁又仪。

——危险。

“嗯。”宁又仪随便点了下头,表示自己知道了。现下,她满心满眼都是他还活着的惊喜,其他事一概不放在心上。

想到他没死,就忍不住要偷笑宁又仪垂下头,不让七看到自己的傻笑。

七也不在意,只让她注意看他的手。

他的左手垂在他俩人之间,长长的衣袖几乎盖住整只手,只露出些许指尖。他把右手恰到好处地覆在左手上,从囚室外看,根本看不到他的左手指尖,但宁又仪却看得清清楚楚。

七右手指尖一挑,只见一道极细的银光如流光闪过,他的左手,中指指甲内竟挑出一个细小的东西,不知怎么晃了晃,就成了一根长长的银针。他左手接过银针,往石墙上一插,轻松地没入寸许,宛若插豆腐一般。

这是什么?宁又仪疑惑抬眼看他。

七倾过身子,背朝着囚室外,开始慢慢地演示银针如何收在指尖,又如何拿出、展开。接连三遍后,将银针递给她。

宁又仪随意接过,只觉指尖沁凉一痛,一颗血珠顺着银针滴落衣襟。

“小心。”七低声道。

反复几遍,她才学会捏银针的窍门。原来这银针锐利非常,一个拿捏不当就会伤到自己,不可硬来,需用巧劲才行。

接下来,再习练如何藏、展、收、放。别看银针细小,练起来却颇为困难,花了近一个时辰,她才勉强学会。

瞧着她将银针收好,七取出瑰月给的金创药,仔细地为她上药。银针尖锐,这一个时辰练下来,她指尖不知被刺出多少细碎的伤口,却一直强撑着到练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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