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厮挑情(21)

2025-10-06 评论


“在这世上,我只相信三人。一个是我,另一个已过世,第三个不是你。”但他下不了手,他就是下不了手。

他嗓音如冰。“别再对我下药,下一次,不会只有脱臼。”他握住她垂下的左臂,使力一推,让她的关节复位。“解药呢?”

“在我箱中……那个青底白点的小瓶。”邝灵及时咬住唇,才没痛叫出声,却不由自主地软倒在他胸前。

“你是把药下在汤里吧?”他问出最后的疑问。

“你早就发觉了?”她颤抖着点点头。

“没有。我只觉得睡意比平日来得快,直到发现你没入睡,那时药性已经发作,我眼皮直往下掉,于是——”他摊手给她瞧,手心全是小小的半月形伤痕,渗着血,显然是他以指甲掐掌心,靠疼痛保持清醒。

“这一回合,算我输。”她有气没力,输得心甘情愿。

“要你认输,还真不容易。”他低笑,扶她躺回原位。

她想了想,还有一事不解。“你怎么发现我没入睡?”她躺着不动,还故意发出一点鼾声,怎么会被他看破?

“……呼息。”

“呼息?”她莫名其妙。

“你今晚躺下后的呼息忽快忽慢,不如平常入睡时候。”

“你几时听过我入睡后的呼息声?”

“……有时,我夜里难以成眠,便静静坐着,听你的呼息。”他避开她眼神,仿佛有些难以启齿。

她愣住,想象他在难眠深夜,在万籁俱寂里独醒,只有他与他自己的心情,与她沉睡的呼息……

一股猝不及防的亲密刷过她心房,隐约明白他对自己有了不寻常的感觉。会吗?在他眼中,她应该是个“男子”啊,他看来也不像有断袖之好的男人。

可若只是睡不着,无所事事的随意聆听,何不去听他的护卫?阿卫打鼾的声音那么响亮,不是更容易听见吗?

蓦然听见他起身走动,她急忙闭上眼,怦怦心跳着。他经过她身边,似乎去翻动她的木箱,又循原路绕回,坐了下来,接下来全然寂静。

他在做什么?入睡了吗?或者,又在听她的呼息?她心绪起伏,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,但不敌药力,终于昏昏沉沉坠入梦里。

这一夜,她有无数的梦,梦里都有他……

第5章(1)

陆府——

二十年前曾是陆府的大宅,一度换上“赵府”的木匾,如今又换上赶造的“陆府”木匾,只为迎接它真正的、硕果仅存的主人。

时近黄昏,此际,府外高高悬起白灯笼,是丧中,大宅里有人过世了。

两乘马、两名乘者,来到陆府门口,见着白灯笼,两人都有诧色。

“你看,是谁过世了?”个子较高的青年低声问同伴。

“不知道,问他吧!”另一个瘦弱青年瞧向陆府门口指挥家仆扫雪的总管。

高个青年下了马,走向总管。“请问,陆老爷在吗?”

总管瞧他一眼。“这里没有什么陆老爷。”

高个青年闻言错愕。“这里不是陆府吗?”

“不是,陆家人老早不住这里了,这里的主人姓赵。”

“但上头的木匾写着‘陆府’——”

“这是我家主人换的,主人要换,做下人的不能问,反正这里头住的姓赵,不姓陆。”其实总管是好奇问过的,为此挨了赵姨娘一顿骂,正没好气。

瘦弱青年走过来,好声好气问道∶“这位大叔,那请问府中有没有一位姓梁的妇人?她今年应该有五十岁了。”

这瘦弱的青年相貌极美,总管有点瞧傻了,语气也客气了些。

“没有,没姓梁的。”

两个青年相视一眼,神情无奈,瘦弱青年道∶“打扰了。”两人上马离去。

总管继续指挥家仆扫雪,两刻钟后,又来了三乘马,带来了三人。

阿卫望着“陆府”的木匾,轻声道∶“爷,我们回来了。”陆歌岩仰首望着那木匾,神色阴沉,不言不语。

邝灵也瞧了木匾一眼,再瞧向陆歌岩。他们越接近目的地,他话越来越少,神色越是寂然难测。这是他住过十年、离开二十年的家,他的家人在大门后惨遭屠戮,但他已手刃仇人,足以告慰逝者,为何眼中仍充满阴霾?

陆歌岩木然望着面前的朱漆大门。二十年了……他梦里仍会回到这里,有时梦见无忧的童年,有时梦见那刀光血影的一夜,惊醒后他满身冷汗,痛苦而羞惭。

他思念这里,又怕回来这里,可终于回来,心中的伤痛与羞愧,仍如二十年前般鲜明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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