尽管惊叹于此人武功之高,但他并没有忽略对方脸上漾起的那抹不怀好意的邪笑,于是摇首拒绝。
「不用麻烦兄台了,我取火烘干即可。」由于每年这个时节,山里常会下起雷雨,所以上回来这里时,他便在里面事先准备了一些干柴,以备不时之须。
说着,他便动手取来事先堆放在角落处的柴薪,俐落的升起篝火,并在火边搭起一道木架,正待脱下外袍烘烤时,蓦然想起一事,暗觑任狂一眼,略一迟疑,这才脱去外袍,披于架上。
任狂走过来,随意的席地而坐。「你常来这里?」
斯凝玉低首漫应一声。「嗯。」自孪生胞弟去世后,这三年来,他每两、三个月至少都会过来一趟。
「那墓里躺的人是谁?」任狂接着再问。
他静默无语,垂目望着眼前燃烧着澄红火焰的篝火,无意向一个萍水相逢的外人透露什么。
不怎么介意他的沉默,任狂随意的伸指撩起少年的一绺湿发,注视着他的眸光微微黯了下。
「你淋湿的模样有点……」
见他投来的眼神有丝异状,斯凝玉陡然心生警戒。莫非他瞧出什么端倪了?「有点怎样?」
「有点……诱人。」任狂猛然倾身靠向他,目不转睛的打量着他的五官。
那端正清雅的脸庞,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庄严沉静,脸上浓淡合宜的剑眉令他增添了一抹勃然英气,不致使他秀雅的脸庞太过阴柔。
被他邪肆狂放的眼神看得心头微惊,斯凝玉不动声色的移了下位置,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,耳畔却忽地听到任狂没头没脑的一句。
「就这么决定了。」
「决定了什么?」他纳闷的偏头看他。
「我决定跟你义结金兰。」
斯凝玉被他陡然的宣告给惊呆了。
「我今年十九,你呢?」任狂兴高采烈的开口。
跟他义结金兰?一个甫见面之人
「呃、多谢任兄错爱,在下才疏学浅,不敢高攀。」斯凝玉委婉推拒。他们话既不投机,更没有一见如故之感,不想平白多出一位义兄。
任狂却回答,「无妨,我允你高攀,我应略长你几岁,以后你就唤我一声大哥,我带你闯荡江湖,增长见识。」
「不,我……啊!」还未来得及拒绝,手指陡然传来一阵疼痛,只见任狂不知打哪取来一柄短匕割伤他的指头,接着也在他自己的指上划了一道血口。
就在斯凝玉错愕间,任狂将手指塞进他的嘴里,自己则低首吸吮着他指头上的血,然后满意的笑露一口白牙。
「好了,咱们已歃血为盟,今后就是异姓手足,有福同享,有难同当。」
斯凝玉惊呆了,有一瞬间愕然得说不出话来,他从未遇过这样孟浪狂狷之人,「你……」好不容易能出声,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。
「先叫声大哥来听听。」任狂笑得好不愉快,一脸期待的催促。斯凝玉玄玉般的眼瞳只是怔怔瞅着他。被迫与一个陌生人结为兄弟,他不知该笑该怒。
或许他该义正词严的痛斥他一顿,然而望着任狂那染着浓浓笑意的俊颜,却又无从出声责备,因为他看得出来眼前这个人,是打从心底为能与他义结金兰而欢喜的。
虽是对方一相情愿,但是……罢了。
「你不知我身份来历,怎敢贸然与我结拜?」
任狂唇际抹上一笑,「你是何来历无关紧要,重要的是,我看你顺眼。哪,还不快点叫声大哥来听听。」
只因看他顺眼,这个武功高得出奇的少年便想跟他结为异性兄弟?在那双狂肆的眼神热切注视下,也许受到他的豪迈所感,半晌,斯凝玉终于缓缓启口。
「大哥。」
「好贤弟。」任狂开怀大笑,大掌豪爽的拍着他的肩。
石洞外的大雨仍落个不停,洞内却传来阵阵笑语,不久,两名甫结金兰的少年渐渐热络起来。
傍晚时分,雷雨停歇了,斯凝玉与任狂一道下山。
来到山下一间客栈,斯凝玉与随他而来的两名护院会合。
「财叔,王铭的情况好点了吗?」他关切的询问其中一名护院。
「没,他的肚子还是疼得紧。」被唤财叔的护院皱紧眉头答道。
「没去请大夫来吗?」
「大夫已来瞧过,药也服了,他还是腹泻不止,又拉又吐。」八成是这小村庄的大夫医术不精,才会连点腹痛都治不好。
望了眼躺在床榻上,嘴里不时发出呻吟,一脸痛楚的护院,斯凝玉沉吟了会儿,说:「财叔,你先带王铭赶回去,请城里的大夫仔细诊过,我自个儿送东西到姨丈家去就成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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