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敬会意,朝丰钰陪笑道:“皇后醉了,不如皇上多陪皇后一会儿,批阅奏章的事不是那么急迫吧?”这语气里已有施压的意思。她嫌恶的推开打石,身子重新回到丰钰怀里。“皇上陪我!”她软语呢哝,勾人魂魄。
他藏住怒意,皱了皱眉。“那好吧,朕就再陪陈将军喝几杯,皇后若不是很醉就在朕身旁坐好,朕也算陪你了。”
这也算陪?陈芝贞脸都绿了,陈敬更是大为光火,皇上就是不愿碰他女儿吗?
正要变脸,他瞥见女儿对他摇了头,只好又隐忍住怒气,他这个女儿比他还沉得住气。
“既是如此,皇上与臣再干了这杯吧!”他再次朝丰钰举杯。
“臣听闻皇上不常碰酒,想不到酒量那么好?”女儿告诉他,皇上酒量普通,可几杯下肚,皇上眼神依然清明,他不禁望了女儿一眼询问。
陈芝贞也不住蹙眉,记得太后的夜宴,他醉得很快,而今日喝得不比当日少,怎么他仍丝毫没有醉意?
一旁的打石瞧着他们父女俩算计的眼神,暗笑不已。
皇后显然不知她唯一见过皇上酒醉的那日是皇上装醉,再加上与贵妃闹脾气,几日没好睡,喝了些酒身子只稍一瘫,就醉得很逼真了。
而今日的这么一点酒,又怎么灌得倒皇上,皇后父女的如意算盘是打错了。
他瞧主子此时的神色,虽然醉不了,但被这样硬缠着也很烦,又接收到主子不耐烦的催促眼神,他赶紧再瞥向殿外,瞧见有个小太监匆匆跑来,他先是露出一脸期待,可是看清小太监的苦瓜脸后便知道答案了。
丰钰也瞧见那小太监的表情了,他挑了挑眉。那女人是打算将他拱手让人吗?
这么大方?
他双眸进出了几簇火花,闷闷地烧。
陈芝贞心中冷笑,心知他急着找谁,不过那个女人今天是不会出现碍事的。
“打石。”丰钰低唤。
“奴才在。”马上躬身上前听候吩咐。
他瞧了一眼嘴角扬笑的陈芝贞,目光渐深,怒气更浓。“天气凉了,去将龙延殿朕常穿的袍子拎来。”
“这……”打石怕自己“拎”不来。
丰钰轻哼一声。“朕今晚要在凤延殿睡下,你将朕惯用的枕头给搬来。”
枕头?打石眼睛骤亮。“是,奴才这就去办!”他一溜烟走了。
陈芝贞父女听见他要留下,立即露出喜色。
“皇上还惯用什么,臣妾再要人去帮您搬来?”她面容泛红,喜上眉梢的说。
“不用了,朕就用惯这颗枕头,其他的不介意。”丰钰淡声说道。
正陷入欢喜中,她没听出他话中冷意。
“那皇上再多喝两杯,这杯臣妾敬您。”她娇羞的敬酒。
他随意饮下了酒,再闲聊几句后,陈芝贞更加不胜酒力了,再次倒向他。
“皇上,臣妾真的撑不住了。”她急着将人往寝房里带。
丰钰眯着眼,眼底有怒气涌动,正想将人推开。
“禀皇上,贵妃娘娘驾到!”忽而,远远传来打石的声音。
这奴才为了让他安心,老远就通传了。
他闻言立刻收回手,没将陈芝贞推开了,任她倚着。
陈芝贞倒在他怀中,听闻高月到来,神情一愕。她竟敢来?
打石满头大汗的先跑进殿了,他手上捧着一个绣有蝴蝶的粉色小枕头。
这就是皇上用惯了的龙枕?
且不说陈芝贞见了后有多吃惊,就说那陈敬,眼睛都直了。这别说是女人用的枕头,该说是孩童的睡枕吧……莫非这皇上还没断奶?
一会儿后,高月才姗然跨进殿里,她乍见陈芝贞倚在丰钰怀里,先是一愣,而后眼珠子兰转,假装没看见,视线轻巧的滑开了。“臣妾有事来找皇后娘娘,想不到皇上也在,那……那臣妾还是先回去好了。”她转身就想逃。
“贵妃既然来了,就一同坐下啦!”丰钰笑着朝她招了招手。
高月牙根都要咬断了,努力忍着逃命的冲动,不过几个深呼吸后,还是转回头了,可她一回头第一眼瞧见的就是陈芝贞的怒容。
她掩嘴清了清喉咙,再次假装没看见,镇定的走到桌旁,瞧见陈芝贞的身子还紧贴着他,她轻瞥了他一记,他则波澜不兴的瞟她一眼,这一眼看起来云淡风清,实则令她头皮发麻,这家伙发怒了。
她摸摸脸,佯装没发生什么事的往他身旁的空位坐下。
“呃……原来陈将军也在,打扰你与皇后相聚,真是过意不去了。”她随便打着哈哈,想化解尴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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