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柔半两(下)(19)

2025-10-06 评论


邱叔喉紧心抽,只能老泪纵横的点头。

「好,不去,我不去……」

闻言,温柔这才松开了手,可心一松,头更晕,她站不住脚,可陆义已将她一把抱了起来。那男人抱着她走进暗道,从温子意的屋,回到了温柔的房,把她放到了床上,让她休息。

当陆义转身要离开时,她张嘴叫住了他。

「陆义?」

他回过身来。

她半支起身子,坐在床上,看着那男人,哑声问。

「你是妖怪吗?」

陆义一语不发的看着她,只是抽出腰侧的匕首,在自己的左手臂上划下一刀。

鲜红的血流了下来,没有任何腥臭的味道冒出。

她瞳眸一缩,却仍坚持又问:「所以,你知道?」

看着她,男人点点头。

她直视着他的眼,再问:「你既然会武,为何瞒着不说?你到底是什么人?」

陆义看着她,知道近来发生的事,让她无法再轻信任何人。

深吸口气,他没有闪避她的视线,只哑声开口:「很久以前,我曾做错了一件事,我为此离乡背井。在那之后,我就只是个车夫,当一个车夫,不需要会武,所以我没有说过。」

这一刹,温柔能看见他眼里的痛与悔,和那强压在冷静表面下的情绪。

要在这之前,她或许无法辨认,可现在她能懂,懂得人生中那许多无法言喻的悔与痛,可她还是开了口,看着他,继续问。

「你的腿真的瘸了吗?」

他张嘴坦言:「没有。它断掉过,可后来好了,但当一个瘸子有许多好处,就像你穿男装一样,不同的身分,对打听消息,十分方便。」

她点点头,看着他,脸色苍白的道:「我需要你去确认一件事。」

「邱叔不是。」没等她说,他就知她要问什么,知她在担心什么,他告诉她:「我今天早上确认过了。」

温柔闻言,这才让自己放松下来。

「抱歉。」

「不用。」他告诉她:「你这么做是对的,是我也会这么做。」

她不知该说什么,只能再次点点头。

他本欲转身,却又停下脚步,看着她问。

「如果我真是妖怪,你想怎么做?」

她看着他,掀开了床被。

陆义看见她原先搁在床被下苍白的右手,握着一把上了箭的十字弓弩,显然她一直将这十字弓弩藏在床上,一上了床,他才转身,她就拿着这十字弓在床被下对着他。

「若我真是妖,这小箭是没用的。」他提醒她。

她眼也不眨,轻言浅语的道:「我知道,所以我在箭头上涂了麻药,能放倒牛马的麻药。」

陆义点点头,转身走了出去。

温柔这才放下了十字弓,她应该要觉得恶心,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做出这么可怕的事,可在经过这一日一夜之后,她现在只觉得麻木。

松开十字弓,她合上眼,将那染血的银锁,缓缓搁到心上,压着。

可闭上了眼,那夜周庆写下的字却清楚浮现眼前。

围地则谋,绝地无留。

此地已绝,不可多留——

他早知会如此,所以他要她走,要她在让官府抄了周家之后,离开这里。

可她如何能走?怎么能够?他都没走了,要她如何能够抛下这一切,转身掉头,离开这里?

躺在床上,眼好热,她咬着牙,不肯让泪上涌。

她不走,不会走。

多恨自己没早点猜透他想做什么,多恨他没有早点同她说,多恨那些吃人的妖,剥皮的怪——

她清楚记得,那年那月,那天那时,他在当铺二楼,垂眼瞧着她放那银锁时,眼底那难以言喻的情绪;她也依然记得,那日那夜,那时那刻,他枕在她腿上,紧握着她的手,却要让她走。

那一会儿,她还不懂。

可如今,都懂了。

是她傻,是她能力不够,所以他才没说,不肯说。

说了她也不能做什么,她心太软,不够狠,没那么恨,而他不想拖她下水,却又无法放她离开。

温柔将手心里的银锁紧紧握着,握得很紧很紧,紧到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肉里。

可现在够了。

她就是死在这儿,也不会走。

不把那些肮脏妖怪,全都拖出来、翻出来,她不甘愿。

不甘心。

那一夜,下了雨。

细雨纷纷,飘着,落着。

清明过了,谷雨已至,绵绵阴雨,浇灌着大地。

第二天,她强迫自己起床,出门,当温子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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