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,各地风俗民情不同,如果接替的人不满意前次门派的处理方式,难免有所非议。况且谁先谁后,这排行怎么算?所以我支持薛道长的意见,新选盟主。」蜀山派掌门随后发声。
「这时候先处理柳盟主后事为先,谁管排行不排行?」泰山派掌门啧声连连。
「偏偏就是有人会在意。」等柳盟主后事办完,先跳起来抗议的说不定就是泰山派掌门呢!蛾媚派掌门拂尘一挥,冷眼睨着华山派掌门。「以月轮替负责柳盟主后事,峨嵋派皆为女众,实不合宜,怕是不能赞同。」
「那你说怎么处理才好?两手一摊就能解决了吗?」昆仑派代表怒拍扶手。
场面慢慢有了火药味,人多意见就杂,在场的人又长居高位,多以自身利益为出发点,除了少林方丈与「风云阁」华管事清净一方外,其余意见纷纷在空中交战。
柳鸣风坐在末席,搁在腿上的双手悄然握拳。
爹爹尚未当上盟主前,日夜交继修练灭神赋,当上盟主后,总以江湖事务为优先,可是他换得了什么?这闹哄哄的情景他若地下有知,会觉得值得吗?不会后悔吗?
关释爵淡然地看了她一眼,生气无可厚非,这种情景谁不心寒?他站起,拱手向薛道长示意。「关某不才,还请诸位耐心且听关某一言。」
「请各位稍安勿躁、稍安勿躁。」薛道长请在场人士先收战火。「关当家客气,还请指教。」
「重选盟主事关重大,得先昭告天下群雄公平竞争,遴选出任才得以服悠悠众口,然而柳盟主后事乃燃眉之急,事后安顿、重整、缉凶都得有人起头领导,不如由薛道长推举盟主人选,再由各派掌门评估是否合任,待柳盟主此届期满,再举办盟主大会。」
关释爵看向雨棚最深处,眼观鼻、鼻观心的「风云阁」管事。「华先生可有更好的做法?」
「『风云阁』的规定并未限制盟主之职不得代理,既无违背先训,以此方法解决当务之急,华清谨当详细记载。
华清文风不动,眼前的纷乱对他毫无影响。
「关当家这方法不错,老朽认为既然要代理柳盟主所剩的两年任期,由柳盟主弟子出任最为适当,然而柳盟主名下弟子仅有三人,一人早夭,一人己成亲归甲,唯一人选便是元池庆。」
薛道长比向元池庆,后者受宠若惊。
「他年纪虽轻,武功造诣已有大将之风,各派弟子与之切磋不下百次,详情自然不用老朽赘述,不知此位人选,各派掌门意下如何?」
近六十年前,武林尚未有盟主一职作为各派指标、统合各派意见,直到冯鼎天出现,扬言要成为在野第一战龙而挑战各派掌门,虽然点到为止,也削了不少人的颜面。
尔后他自封盟主,建立盟主山庄,主动调解门派间的纷争时,原先有嫌隙的门派还会先联合起来对付他,据说他解决这窘境的方法便是先打臝两方,再来道德劝说,可惜这种事实在层出不穷,冯鼎天便昭告天下,盟主人人可当,只要有能力打败他,盟主山庄及他毕生所有财富便无偿赠之。
这一说,对自己武功极具信心的侠士刀客蜂拥而至,几乎天天有人挑战冯鼎天,烦不胜烦。
恰巧那年是他自封盟主届满四年的时间,他索性办场天下武林大会,也就是现在的盟主大会,让天下名门正派可光明正大角逐,在众人锐光之下出任,日后比照办理,四年一选,冯鼎天也是在同年兴建「风云阁」,并立下盟主制度。
「阿弥陀佛,如此甚好。」少林方丈双手合十,表意赞同。
柳鸣风差点咬碎一口银牙,她多想站起来阻止,可惜她未亲眼看见元池庆杀人,仅听见好婶怒骂他的名字,根本不足以当作证据,难道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弑父凶手坐上这个位置吗?
再者,让他当上了代理盟主,得以自由进出「风云阁」,她的身分秘密就多了一重危险,原因就在她额头上的疤痕,是写在署名柳鸣风的名册内。
她该如何防患未然?怎么阻止?若是潜入「风云阁」内将名册盗走,破千册的书札,她短时间内根本无法确切找出,何况一旦被人发现,她的身分更容易被发觉,反而坏事,她该怎么做呢……
关释爵回头注意她,果然见她神色忿忿,下唇咬得死白,他以指轻叩她椅子的扶手,悄声道:「你想留下,还是跟我回马场?」
柳鸣风一愣,随即戒防。「关当家所谓何意?」
「我不知道你与元池庆之间有何过节,一旦他接任盟主之位,我担心他会对你不利。」尤其在柳盟主后事处理完毕,所有利害关系全部浮上台面时,她的处境会更加危险,但是她似乎不在状况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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