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可真出息,连倒在地上的水也能喝,下贱无耻到这种地步,可真是让我开了眼界。」
巫离强忍着筋骨被摔疼的难受,噙着冷笑直视他的怒目。
哼,她是断了手筋和脚筋,但眼睛可没瞎,他故意当着她的面把水倒在地上,不就是为了差辱她吗?
这点羞辱算什么,她又不是弱不禁风的千金大小姐,把水倒在地上欺辱她,她还失望呢,他就这点能耐?他才是真有出息。
这个在丞相府长大的公子爷,从小锦衣玉食,高高在上,把面子和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要,可她不同,她是孤儿,被万花谷的长老们收养,从小被教导要变强。在万花谷,面子是最不值钱的,能屈能伸才是一条好汉。水倒在地上,那还是水啊,又不会变毒水,她就偏要照喝不误,还大方的喝给他看,况且她又不需要他给自己面子,面子又不能拿来解渴,哼!
再说了,她眼睛会看、脑子会想,醒来后她睡的是床,盖的是绣被,身上的衣衫和裤子是上等好料,这个寒倚天没把她丢到地牢或柴房,还让人给给她包扎伤口,这不就明白表示他没打算杀她,也没打算折磨她?
她冷冷地看着他,对他的冷嘲热讽不作任何辩驳,倒像是在等着看他还能搞出什么名堂?
寒倚天见她如此冷静,微眯了眼。
是了,她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,也不是醉月楼的姑娘,在他全城搜索她时,她居然躲到他的府中,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她的聪慧和狡猾。
那个岚儿也失踪了,这一切肯定跟她有关。
「你到定是谁?我妹妹在哪里?」他对这女人的好奇,其实已经超过了对她的愤怒,他并未被怒火蒙蔽,他清楚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产生了变化,内息不再像以往那般在体内冲撞,这半个多月来,他浑身清爽了不少,这种改变是从那一夜之后开始的,这得归功于她。
只是他想不明白,这女人的行径看似如此可恨,在折辱他的同时,却又将内力输入他体内,她若是真想害他,有的是机会。
他敢肯定,这女人根本不打算告知他自己是女人的事实,宁可被他挑断筋脉也不肯吐露真相,一句求饶的话也没有,她这么做究竟有何好处?又是为了什么?
她身上的种种谜团都令他感到困惑,她到底是敌是友?他想弄清楚。
「你并非姓魏的手下。」他很肯定地说。姓魏的不可能派人来给他输入真气,压下他体内的毒火。他盯着她,一字一字地问:「你到底意欲为何?」
巫离抬眼,见他抿着唇紧盯着自己,心想她等了半天,还以为他有什么狠戾的招数要使出来,结果除了把水倒掉,再发个飙把她丢到床上,再无任何手段。
没有拷问、没有折磨,就只是板着怒容质问她,他这个审问也太没力了吧?她突然很想笑,不过她现在连笑的力气也没有,因为适才爬那一段,把她仅有的力气都用尽了。
「肉。」
寒倚天愣住。「什么?」
她没好气地说:「你若不杀我,就拿肉拿酒来,我饿死了。」
寒倚天瞪着她,目光极其凶狠,她不闪不躲地瞪回去。这人不是问她想干什么吗?她就告诉他,她要大口吃肉、大口喝酒啊!
没见过这么嚣张又欠扁的女人!寒倚天面色阴沉,额角青筋浮起,收紧的拳头发岀喀吱的声响,这随时要发飙的模样十分慑人,然而他最后什么都没做,只是突然转身,大步如风的离去。
巫离呆在床上,对他一声不吭的离开感到莫名其妙。
他到底给不给饭吃啊?
她软倒在床上,又饿又渴,在她闭上眼昏昏欲睡之际,食物的香味让她快要飘走的灵魂又归位了。
好香!
她睁开眼,不怀疑是不是自己在作梦,饿到连梦里的香味都那么逼真。
噢不,是真的有食物!
就见两名婢女端了饭菜过来,正在桌上放置碗筷,巫离立刻坐起身,瞪着一桌子的饭菜。
她们一走,巫离立下床,再次重演先前的戏码——爬下床,在地上滚,这回可比第一次熟练多了,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椅子后,问题又来了。
她包着两个粽子手,如何拿筷子挟菜吃饭?这不存心整人吗?
她盯着饭菜,肚子已经饿得咕噜叫,心想不管了,有东西吃就好,其他的甭计较。于是她弯下头,趴在桌上,像动物样去喝汤、吃菜。
既然寒倚天没有把地关到地牢,还让她继续住在巫岚的院子里,她便也大方的养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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