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宗淮抚着额头,声音有些沙哑地道:「头晕……」
「会想吐吗?」该不会是脑震荡吧?她坐到床沿,伸手轻抚着他的头,一边轻按一边问:「是这里疼吗?还是这里?」他是晕眩了一下,但与其说是被她摔的,还不如说是那一转让酒意瞬间上涌,平躺一会儿,不适感也和缓了些,但是看着她这般温柔关心,就像很早以前那样,他是她眼中的唯一,他忽然觉得当个病人似乎也不错。
雪静悦把他整颗头都按过一遍,都没听他说哪里痛,她狐疑地低下头,却见他一脸舒适满足的表情,马上知道自己被他给耍了,她忽地站起来,没好气地骂道:「行啊你!明明就没怎么样,还让我像傻瓜一样在这里按个半天!」说完,她转身就想离开。
顾宗淮一听,马上坐了起来,紧抓住她的衣袖不放。「别走。」
她刚刚有多担心,现在就有多生气,她用力想要扯回衣袖。「放手!我最讨厌骗子了。」
他支支吾吾的解释,「我没骗你,我、我刚刚只是……」他话还没说完,下意识手一使劲,她的衣袖就裂了一个大口子。
「你……不用再解释了!」雪静悦扯回袖子,看着上头破了那么大一个口子,又瞪了他一眼。
顾宗淮呐呐的说:「我不是故意的,谁知道这衣裳……」
「算了,你没事就好。」雪静悦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,见他无碍倒也放心了,刚好这时水煮滚了,她便泡了杯茶给他。「快点把茶喝了,就回自个儿的房里去歇息吧。」
她也没想过衣裳会这么脆弱,这些衣裳她洗过几次,质感不能跟现代的衣料比,就是跟她之前穿的女装也落差很大,本来以为顶多就是穿起来粗糙一点而已,没想到竟然这么不结实。
看来只能明天拿到街上请人帮忙补补,毕竟她带出来的男装就这几套,冬日里衣裳又不容易干,要是没得替换就麻烦了。
顾宗淮接过茶杯,眼睛却还是盯着她衣袖上的那道裂口,有些讨好的问:「要不……让我看看?」
雪静悦脸色怪异的瞅着他。「你不会是要说你能够补回去吧?」
他回得轻松,「不过是点小事,简单的针线活还行。」
她惊讶的张大嘴巴,当真找来针线,把衣服脱下来交给他,接着坐在他身边看着他还算熟练的穿针引线,然后豪迈的来回缝个几针,很快就将衣袖上的那道口子缝补好了。
直到他把衣服塞回她怀里,她的表情仍然惊愕不已。「你你你……你怎么会这个的?」她这个正牌的女人都不会啊!
话说现代人会缝纫的也不多,以前在佣兵团的时候,衣服破了不是不理,就是直接丢掉买新的,所以她在现代活了二十来年,还真的没摸过针线这样的玩意儿。
「没什么,之前我也都是自己做的。」顾宗淮本来觉得这没什么好说嘴的,可看到她惊诧的目光时,隐隐有种骄傲的感觉,又忍不住多炫耀一下。「下厨弄个小菜,或是洗衣种菜什么的,我也会一些,都是些小事罢了。」
果不其然,雪静悦的眼睛瞪得更大了,他真是进得了厨房,出得了厅堂的标准典范,不,不只如此,凭他高超的武艺,她对他的赞美词还要再补一句,还能打跑流氓啊!
她崇拜的望着他道:「这哪是什么小事,我觉得你比我强多了。」
原身是公主,平常只要出一张嘴就好,对于家事一窍不通是正常的,至于她稍微好一点,如果是在丛林里挖个坑弄点火,把抓来的老鼠青蛙处理一下丢进火里烤,这样的黑暗料理也算是蔚艺的话……
顾宗淮摇头失笑。「你是公主,要会这些活计做什么?」
雪静悦不假思索马上回道,「你是将军,会这些又要做什么?」
这话一出,她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他可不是一开始就是将军的。
他出身微寒,是皇上一手提拔他,他又不断立下战功,才能在二十五、六岁就升为守关将军,皇上甚至特意封他为异姓王,表示对他的重用,此后也鲜少有人会再提起他的过往。
察觉自己失言,雪静悦很干脆的低头道歉,「抱歉,我……」
顾宗淮望着她,口气平淡的打断道:「我又没说什么,你何必道歉?还是你想到自己以前说过的话,觉得我这个曾经的穷小子能够和公主这样说话,就已经是天大的荣耀?」
她满脸尴尬,心中却对原主的智商感到忧伤。
原主使计让这个男人和她结婚也就算了、两个人冷战也就算了,为什么后来还要自己去找人吵架,然后说出「我堂堂一个公主愿意下嫁给你这样一个泥腿子出身的人,你还能有什么不满」之类的蠢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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