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易点了点头。「是,我就是知味楼的老板,不知两位师兄是怎么找到这里的?」
方脸男子正是沈易的大师兄赵青,他苦笑道:
「前些日子我碰巧听人提起知味楼,还以为是……是师傅回来重开知味楼了。」
他无意间听到主子友人夸赞知味楼的菜肴美味,要主子去尝尝看,他一听惊得差点摔破盘子,还以为师傅回来了。
当初他贪图富贵,厨艺未学成就离开师傅去当家厨,由于长年依照主子的喜好作菜,主子渐渐嫌弃他作的菜,想吃些别的,他绞尽脑汁作了几道,主子都不满意。
他慌了,怕再这样下去,饭碗难保。后来听人说起知味楼,心里燃起一丝希望,便去找大师弟,两人商量后决定一起来知味楼,若真是师傅回来了,他们打算向师傅认错赔罪。
想起今日来此的目的,吴念问道:「师傅呢?你找到师傅跟师妹了吗?他们在哪里?」
先前师弟来找过他们,问起师傅跟师妹的下落,来去十分匆忙,三人没能好好谈谈,不知道如今找到了没有?
一提起师傅,沈易的表情顿时变得悲痛,他黯然道:
「找到了,可是师傅已经过世,我连师傅最后一面都……都没见着。师妹半年多前嫁人了。」
听闻师傅过世,两人皆是不敢置信,想起过去师傅的教导与他们离开师门的忘恩负义,心里倶是一阵痛一阵悔。
三人沉默了好一会儿,吴念率先打破沉默,开口道:
「你有没有……师傅有没有……留给你食谱什么的?」他脸色胀红,问辱结结巴巴。
「……是啊,若是有,看在过去咱们是同门师兄弟的分上,能不能借我们瞧一瞧?」赵青同样面色尴尬,红着脸,羞愧道:「我们实在是没办去了,才会跟你要食谱。」
他的情形跟大师兄差不多,这几年他厨艺停滞不前,主子最近总有意思另觅新厨子取而代之,他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,不知道该如何是好。两人怀着愧疚与一丝希望找来知味楼,没想到师傅早已不在人世。
「师傅都是口头传授,并没有留下食谱给我。」沈易摇了摇头,又道:「当初两位师兄厨艺尚未学成,实在不该太早离开师门。」
「我们也是不得已啊。」吴念又是无奈又是懊悔,「谁让我们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呢,白花花的银子放在眼前就昏了头,想着有那么多银子就可以过上好日子,怎么知道……唉!」他重重叹了口气。
当时他们厨艺学了七八成,在知味楼作的几样菜肴很受客人称赞,便想着自己能独当一面了,当有人捧上白花花的银子欲聘他们为家厨时,就毅然决然离开了师傅。
沈易听了很是感慨。师兄如此,自己又何尝不是呢?他与师兄都犯了同样的错,庆幸的是他在师妹的帮肋下找回失去的味道,若非师妹,他的处境也许比师兄更惨。
沈易想了会儿,说道:
「上回见面太过匆忙,与师兄没能多聊,今天师兄难得来,我们好好叙叙旧吧,你们先坐会儿,我去准备点小菜跟酒。」
那时来去匆匆,他急着找师傅与师妹的下落,没能与师兄叙旧,这次有的是时间聊聊彼此的近况。
说完,他吩咐小五去拿酒,自己则到厨房准备一些下酒小菜。
过了一会儿,沈易拿来了几碟小菜还有一坛酒,三人喝酒配小菜,聊了起来。
三人东拉西扯问起各自近况、日子过得如何等等,也聊以前学厨艺时的苦乐。说起过去的事,三人都很感慨,酒一杯又一杯的干,直到几杯酒下肚,才真正聊开。
「都怪我不听师傅的劝,以为凭那点手艺就足够了,没想到……」吴念悔不当初,深觉对不起师傅的苦心栽培。
厨艺要学得扎实,还要会灵活运用,他们经验不足却自大自满,没能体会师傅的用心良苦。
赵青喝了一大口酒,重重一叹:「常听人说千金难买后悔药,若是真能散尽千金重来一次,我绝不会贪图富贵离开师傅,一定跟着师傅好好学,不教他老人家失望。」
「说得对!」吴念深有同感,一手大力拍着胸膛道:「我吴念也愿用今日得到的一切交换,回到师傅还在的时候。」说完,一口喝光杯中酒,再往杯里斟满,举杯对沈易道:
「小师弟,过去……都怪我这个做师兄的不好,看轻了你,对你多有得罪,今日在这里给你赔罪了。」
他仗着入门早,又比别人学得快,便自大狂妄、骄傲自满,不仅嘲笑师妹作菜难吃,还看不起师弟的出身,如今落了个将被主子逐出门的下场,说到底全是自找的。赵青也是一脸惭愧,举杯对着沈易致歉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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