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连逍扶着姚天上了马,阮家家丁见主人没有交代拦阻,就任他们离开。
霍连逍向路人问了何处有大夫医馆,路人向他报了城北有一间回春堂,看诊的李大夫功夫颇为高明,霍连逍问明路径,策马赶去。
到了回春堂,霍连逍扶着姚天进了门,喊道:「李大夫!李大夫在吗?」
一个四、五十岁的中年人掀开帷帘从内室走出来,眯着一双小眼睛道:「来了来了。是谁要看病啊?」
霍连逍道:「是我兄弟,他受了剑伤,请李大夫给他瞧瞧。」李大夫眯了一眼姚天苍白的脸色,道:「扶他进来吧。」两人进了内室。
李大夫问道:「伤在哪儿?」霍连逍道:「在右后肩上。」李大夫道:「那就把衣裳先脱了吧,我瞧瞧伤口。」霍连逍伸手到姚天胸前,就要为他解开衣衫。
姚天本来痛得很,一听李大夫说要脱他衣裳,忙抓紧衣襟,喊道:「等一下!」霍连逍的手停在空中。
姚天额上布满密密汗珠,不知是给痛的还是急出来的,沿着额角滑落脸颊,可怜兮兮道:「我痛得厉害,连手也没力气举起来了,大哥,你拿把剪子在我背后剪个洞吧,别折腾我了。」李大夫命小僮取来剪子,霍连逍沿着衣衫被刺破处剪了个十字,露出一片雪白肌肤。
李大夫瞧了瞧伤口,道:「这伤口刺得颇深啊,不缝上几针好不快。」姚天听到要缝伤口,吓得脸上变色,道:「大……夫,非得缝吗?」
「你要命就要缝,否则伤口烂了,可不是作耍的。你放心吧,待会儿我会给你撒点儿麻沸散,不大痛的。」
姚天咬着嘴唇,发狠道:「你就缝吧。不过大夫,你可千万缝得好看点,别歪七扭八的像条蚯蚓,丑也丑死我了。」李大夫什么古怪的病人没遇过,笑道:「小兄弟这么爱美,老夫会注意的。」取过针线,先拭净伤口附近血迹,撒上一些麻沸散,慢条斯理地开始缝起伤口。霍连逍见姚天怕得缩成一团,于是伸右掌握住他的手,以示抚慰。
大约一盏茶工夫,姚天的伤口处理好,李大夫微笑道:「好了,我再给你开个消炎镇痛、补血养气的药方,好好调理,伤口不要碰到水,将养个十天半个月,慢慢就好了。」
霍连逍道:「多谢大夫。」
出了回春堂,回家路上,两人共骑。姚天一张小脸皱得像个包子,无力地趴在马颈上,马蹄震动,牵动伤口,时不时就见他皱眉头。
「很疼吗?」霍连逍问。
姚天睁开眼睛,回眸横了他一眼。「你先给人刺上一剑,再缝上十几二十针看看,看你疼不疼!」这时行到路上不平之处,马蹄震动,颠到伤口,姚天叫了一声。
「天弟,大哥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。」
「你说啊。」因为伤口疼,姚天哼唧了一声。
霍连逍看他心情还不错,思忖了一下,道:「行走江湖,能少一个敌人,就是多一个朋友。我知道你是为我出头,但是你到处叫板,多惹事端,实属无益。」
姚天扭过头来,瞪大了眼睛忿忿道:「这么说,倒是我错了?那个软柿子欺你是他师弟,处处逼你迫你,这种人如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,他还以为咱们好欺负。世上就是大欺小、强凌弱。既然他要来硬的,咱们何必跟他客气?」
「世事并不是都可用拳头来解决。打死强嘴的,淹死会水的。凡事退一步,给彼此留个余地,未尝不会峰回路转、柳暗花明。」
姚天见霍连逍低眉垂目,神情慈和,俨然是副得道的年轻高僧模样,怒极反笑道:「明白,明白,我当然明白。您是心慈性善的神仙菩萨,我就是那人见人厌的小鬼夜叉。」心头有气,说出来的话就像翻倒了醋缸,酸得不得了。
霍连逍暗怨自己嘴笨,再怎么说,姚天都是为了自己好,虽然他性子冲动,做事不顾虑后果,但他对自己却是一片真心实意,他不该一开口就惹他生气。何况姚天年纪尚轻,等他年纪长些,多些江湖历练,思虑事情自会较为周全,现下要他转心改性,未免过于强求。于是放软语气,陪笑道:「天弟,是大哥不会说话,你原谅大哥吧。」
姚天犹自忿忿,转过头去不理他。霍连逍再三再四地道歉,屡屡作小伏低,终于逗得他转嗔为喜。
见霍连逍认了错,又低声下气地哄他,姚天心情转好,侧着脸端详着霍连逍带着笑意的脸,忽地童心大起,「大哥,你该多笑笑,这样多好看。平常你老板着一张脸,太不亲切了。来,我帮你。」伸手到他腰间挠他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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