调戏烈红妆(23)

2025-10-06 评论


今晚,他就折了这小燕子的一只翅膀。

第4章(1)

铁骑将军唐顺的小女儿唐琳个性如烈马,放在京里,尤其是女眷当中的名声,宛如又咸又酸的腌菜一样,不过她有一句话深得女眷们的肯定,流传出来之后,就成了“京里男儿十万名,要嫁当嫁陆长兴”。

陆长兴正妻之位未定,后宅没有侍妾、通房,也没有置外室,虽然流言不断,他也不急不恼,只管专注他的本分,说了句没看中喜欢的姑娘家。

自古以来,婚姻都是一相家世、二相名声,就算陆长兴有什么难言之隐,在他的权势后面都不是问题,只要他肯点头纳了自家闺女,往后生不出孩子,陆家不肯,于家难道没有旁亲子嗣愿意过继的吗?

所以说,陆长兴这块肉还是很抢手的,只是没想到会让一名下九流的瘦马早一步把筷子伸进碗里,要是让她生下庶长子,问题可就大了。可是换个好处想,他这时候心思正活泛,说不定是探亲事的好时机,届时家里的姑娘入主正妻之位,后宅里阴阴暗暗多的是,一碗绝子汤灌下去就解决了,也不算麻烦。旁人此刻的想法,陆长兴大概能猜个几分,也做好应对了,只是他没想到第一个找上门的居然是陆随,而且隔天就到,消息这么灵通,看来陆扬出了不少力。

“国公爷,还真是稀客啊。这是你头一回过来吧?别拘谨,该怎么用就怎么用。”陆长兴命人上茶,不先招呼陆随,就端起老仆放在他右手边的盖杯茶,撩盖吹气,但也不急着喝,就端在手里,满屋子只有瓷器碰撞的声音。

陆随有些坐立不安,如果把陆长兴当同僚看待,他兴许还能侃侃而谈,偏偏他今天上门是来讲私事的,实在不晓得该如何将他视作儿子般训话。

他不说话,陆长兴也不说话,两人默默喝茶,一杯饮尽,无人开口,总不好把杯底茶叶挑起来嚼了,这才拉下长辈的面子先破冰。“听说你纳了个瘦马?”

“嗯。”陆长兴马上就承认了,不带任何迟疑。“怎么,国公爷也想要?”

“胡闹!此等下作女子岂可入我陆家门?”简直是羞辱他陆家门风!

陆长兴脸色未变。“嗯,但她可以入我这个陆家门。”

“你随我姓陆,难道还分两个陆家门不成?”陆随实感不悦,又拿不出父亲该有的威严,只好退一步说话。

“我知道我对不起你,你心里怨我应该,可你不能拿陆家的名声跟漕运使的身分作儿戏,你玩乐便罢,但不该把那名女子抬成姨娘,你不怕别人戳你脊梁骨吗?”

陆长兴支着下颚,看着气呼呼的陆随,突地一笑。“你被人戳了两年脊梁骨,不也是直挺挺的坐在这儿。下一份奏摺何时拟好?需不需要我替你参详一下?”

陆随像张嘴吃到臭虫,真想呸个两声。

“你有两件事情说错了。第一,你对不起的是我娘,不是我。我娘一生贤慧,真要挑出错来,不过是她脸上多了两条疤,你可以不喜欢她,起码也该敬重她。”陆长兴瞪了他一眼,眼中没有丝毫温暖。

“我娘脸上的疤怎么来的,你很清楚,她是为了抵御贼人污辱,自己狠下心划的,难道还担不起你相敬如宾吗?”

陆随离家从军时他才两岁,对父亲记忆不深,母亲没说过父亲一句不是,外公也因为母亲的恳求,不许帮众多谈,因为母亲不想让他恨自己生父。他会粗浅知道情况,全是祖父对于家的亏欠所导致,每回见到外公总要先自责感叹一番,他想忽略都难,而他真的把陆随刻进脑海里,是他征战回家时的那一幕——

他手捧战盔,一身戎装,风尘仆仆地现身在他母亲的灵堂上。

当下正为母亲烧冥纸的他,第一次见到父亲,看到父亲高大威武的形象,他心里是骄傲的,虽然来不及见母亲最后一面,至少赶得上送她最后一程,他对父亲没有太多怨怪,反而欣慰他及时归来。

岂知下刻,立马风云变色,他在陆随的脸上没有见到丧妻的悲痛,唯一有的就是错愕,还有释怀。他永远记得陆随说的第一句话——

“死了啊……也好。”

什么叫也好?他怎么不死在外面也好?他当场扔下冥纸赶陆随离开。陆随也没有多待一刻,转身就走。

他在母亲下葬之后,私下把陆、于两家的烂帐理了清楚,原来祖父为了偿还外公的一饭之恩,提议两家结婚,岂知陆随以貌取人,母亲两条疤痕,一条由左边额角划过鼻头,切过颊面直至下颚,另一条由右耳下方划到唇角,成了他嫌恶的理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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