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商管训(3)

2025-10-06 评论


她忙着酿酒,他则是强硬的站在她的对面,然后将她好不容易培养好的酒麴全翻倒在地上。

“你说,酿酒和我哪一个比较重要”他一次次的逼问,像是不给他一个答案就不罢休。

她无法忍受他这样霸道又幼稚的行为,第一次真的对他冷下脸。“酿酒!酿酒!永远是酿酒!”

“好!你好!朱苹儿!我们一刀两断!”

收了笑,朱苹儿解下盘在脑后的复杂发髻,每解开一个,就从里头抽出米珠大小的发针,将一根根的发针放在梳妆盒里,然后看见盒子里她珍重收好的那一支花钗,细细碎碎的米珠簪成了一串的槴子花,上头还拉着细细的金线串成小小的金花,看起来繁复而昂贵。

她轻抚过,想起在那次争吵之后,原本就不欢而散的两个人已经许久不见,她想着他任性少爷的个性大约再也不会低头了,却没想到在自己及笄的当日,却收到了他别别扭扭送过来的这一支花钗。

年轻的脸上少了几丝轻浮,他只是轻柔的替她簪上了花钗,便什么也没说的转身离去。

那一日,她答应了高二老爷说的那门亲事,即使她爹用那样担心的眼神看着她。

解下了发,朱苹儿看着镜中五官并不特别美丽的自己,突然想起前一日也是在这充斥着大红喜字的房里,和那个男人的对话—

他沉着脸只问了一句话,“你是因为报恩才要嫁我?”

她愣愣的看着他,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。“你爹来提亲的……”

她的回答似乎惹恼了他,让他再也控制不住的打翻了桌上的茶壶,他像是极力忍耐着怒气,眉头紧紧揪着,不客气的瞪着她。“你要嫁,可问过我是否愿意娶吗?你以为我非得娶你不可?以为当年我爹拉了你们朱家一把就为了现在?我告诉你,如果是这样的成亲,我不屑!”

他的幼稚任性,她早已领教过,只淡淡的回道:“不屑也好,不愿意也罢,再过一日就是我们的成婚之日。”

高辰旭冷笑一声。“那我们等着瞧。”

那我们等着瞧……

这句话还在耳边回荡,她如今顶着一脸残妆,穿着喜服,坐在出嫁前的屋子里,看着铜镜里的自己,忍不住想发笑。

是啊!他做到了,让她自己一个人尴尬的站在喜堂上,面对这一切的混乱。

想起今日恍如闹剧一般的情景,她又笑了,笑得流下了泪,用刚抹去脸上胭脂的手指擦去眼角的泪,却只糊了眼眶,让泪水也染上了胭脂的颜色。

她的泪像是喜房里的龙凤烛,燃烧着过去的回忆,留下点滴残蜡,成为灼伤心底的伤痛,直到天明。

第1章(1)

高辰旭眼神有些空洞的看着酒坊里的人忙碌的来来去去,忽然有种或许自己还在梦中、尚未醒来的错觉。

是啊!如果真的是梦的话,该有多好?大哥死了是梦,家里的祖产被大伯夺去、爹娘被赶出家门是梦,就连他原以为逃了亲之后可以摆脱那个女人,最后却落得只能被她收留这件事情也是梦。

如果一切都是梦的话,该有多好?

那么高家还是北十三州里卖酒的大酒商,不管是酿酒还是收酒,高家喊了第二,就没人能喊第一,还有自己的酒庄,年年都掌着贡酒的牌子,也是贡酒皇商里头数一数二的大商行。

他再次拎起一边的酒坛子,仰头狠狠灌了一口,就连酒水洒湿了衣襟也不予理会,只希望藉由一口口呛人的烈酒,让自己可以真正的醉晕过去,这样他就不会清楚的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糟糕。

朱家酒坊里的两个小伙计看着喝得醉醺醺的高辰旭,一边做着活,一边靠在一起说起小话来—

“唉!这不是大小姐原来定的那个夫婿吗?他怎么还有脸整天坐在这里喝得醉醺醺的啊?”

“谁让咱们家老爷小姐心好,那一家子都让人给赶出家门了,要不是咱家老爷认为他们勉强还算得上是亲家,才收留他们的,要不然他们一家,两个老的老,小的整天混吃等死,早不知道落魄到哪里去啦!”说话的伙计越说越觉得自家老爷心太善,口气也忍不住拔高了起来。

“嘘!小声些!”另外一个伙计忍不住看了高辰旭一眼,深怕他听见他们刚刚说的话。

背后说人本来就有点心虚,这说的还是骂人的话,就算这事大家心里都明白,但当着人说了总归是不好。

“怕什么!这人要行事做得正,还怕人家说不成要说他高家的产业被夺,他也得担上些干系,说起来高家大郎死得突然,高家二老爷中年失子也跟着病了一场,但凡二房要有个能够挑起头的,也不会让高家大老爷夺了印信,又鼓动了一些酒坊的管事老人,硬是歪曲了事实,说高二老爷当初篡夺长子家财,硬是进了官府打官司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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