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又仪一直以为,瑰月公主的美一定惊心动魄,才能让人一见难忘。此时亲见,才知道她的美不在于一见夺人心,而在于她每说出一个字时、露出酒窝时、提裙踏出一步时,会有一种力量把人密密围住,再没办法挪开眼光。那种力量,叫做缠绵。瑰月公主,是个懂得用缠绵来牵绊人心的女子。
宁又仪从不认为自己长得多好看,此时见到瑰月,知道自己和她的丰姿天差地远,因此对于她的讽刺,倒不以为意。
“她只不过是一名侍卫,并非建安,公主认错人了。”七淡然道。
“认错人?”瑰月好笑地挑起眉,“本公主珍藏了建安公主从八岁到十八岁的画像,年年不缺,虽未曾会面,却感觉比亲姊妹还要熟悉——”她笑盈盈地执着鞭子,语调却忽然变得凶狠。“怎么可能认错!”话音未落,手中长鞭朝宁又仪的脸抽去。
那长鞭来势极快,宁又仪反应不及,眼看躲不过去,却突然被身边的七扑倒。
瑰月冷笑道:“太子对一名小小侍卫关爱备至,不惜以身挡鞭,传出去一定又是一段佳话。”
“公主动辄抽人脸面,毫无气度,此事传出去定让天下人震惊。”七坐直身子,却还是护住宁又仪的姿势。
“既然都做了一次,本公主何怕第二次。”她再次挥鞭——
眼见那油亮如蛇的鞭头朝七飞去,宁又仪情急地按住他的衣袖,想把他扯倒避让。
七轻轻挣开她,冷然望着瑰月,待鞭头飞至耳畔时,他看都不看,左手一挥,便将鞭头抓在手里。
瑰月用力猛扯,鞭子却似长在他手中一般,动都不动。“原来——太子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。”她一字一字慢慢道。
“若无真功夫,本宫又怎能率军灭萨罗国。”
“别再说大话了,”瑰月哈哈大笑,“你不仅连塔木城都守不住,自己也成了俘虏,还一口一个灭‘萨罗国’,你就等着看我怎么灭了宁国吧。”七非但不恼,反而微微一笑。“但愿如公主所愿。”
无论如何都压不下他的气势,瑰月冷哼一声,道:“本公主想跟太子的小小侍卫说几句私房话,太子想必不会介意吧。”
“请便。”
七竟真的毫不在意,放开手中鞭子,退至墙角让出路来。
“走!”瑰月收回长鞭,掉头出了囚室。
宁又仪楞楞地看着七的左肩。他的衣衫被鞭子抽裂了,露出左肩光洁的肌肤,只是一道渗出血的鞭痕触目惊心。
“快走!”一人猛扯了她一把,她踉跄了下,急忙跟上。出了囚室,隔着密密的铁栅栏回头望去,他正看着她,双眸清澈如水。
宁又仪心头乱成一片,面上却是丝毫不动声色,跟着瑰月走过长长的天牢,来到一间宽敞的石厅。
瑰月施施然在一张软榻上坐下,妙目流转,饶有兴趣地看着她。
宁又仪也不在意,一脸平静地站着,望着对面的石墙想着自己的心事。
现在,她能够确定,他绝不是骅烨,而是大婚那夜从火场中救出她的人,因为他掌心的火烫伤痕;可他也不是抱着她纵身跳下祭台的人,因为他肩头平滑无伤。
那么,跟她先前的猜测相反,这前后两次救她的,不是同一人?
翻来覆去地想着,宁又仪依旧没有头绪,倒是根据刚才他的言行得出一个结论——他意图让萨罗人以为他是货真价实的太子,而她则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侍从。
她的出现,必定是打乱太子的某种部署,因此七才会让她冒用风的身分吧。这种时候,身分越尊贵就越是危险,七自然是为了保护她,可是——
他是怎么看出来她是宁又仪,而不是风雨她们的呢?
而他努力乔装太子,把自己置于非常危险的境地,又是为了什么?
疑团一个接着一个,宁又仪只猜到七的被捉绝非偶然,但究竟如何,她就不得而知了。
“建安公主皱着眉,可是在猜本公主想说些什么私房话?”
宁又仪暗暗心惊。自己想得太过入神,竟忘了隐藏真实情绪。她迅速回复冷漠的神色,冷然道:“一,我不是太子妃;二,不知道。”
瑰月轻笑,“呵呵,太子妃和太子还真是有夫妻相,说话的语气神态都那么像。”
宁又仪不置可否。
“按说,本公主不该无故怀疑人,可是你和金乌太子妃长得那么像,本公主真的不信呢。见宁又仪无动于衷,又道:“假若你的确不是太子妃,风——太子是这么叫你的吧,为什么偏偏是你,一个长得如此像太子妃的人,会被选中当侍卫?太子他不怕搞错吗?”仿佛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,瑰月咯咯笑了起来。
耽美书斋推荐浏览: 维倪
七
宁又仪
帝王将相
情有独钟
波折重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