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无论发生任何事,我都会在你身边,记住了。”
“哈,都说了没在怕,你怎么——”微热身躯已覆来,她缩肩躲开颈吻,又惊又喜。他竟是赤条条的!
“大白天的,你这是干嘛啦!”很反常啊。
“嘘,别说话,欢爱过后你会安适些。”
她脸一红,莫名地心头暖热,眼眶刺刺的。
他发现了。发现她怕黑。
讨厌看不到他。
她咬牙,一反被动,腿缠上窄腰,纤指狠狠往他背上抓。
既然要温暖她,她便不会客气,卯足劲把他吃干净,狠狠把他烙在深处,哪怕看不着,都要奋力燃烧神智,什么都抛却,只记得此刻拥抱彼此的悸动。
她其实……的只要他在就还能过下去……还能过下去。
当交迭的双唇传来咸味,南若临一顿,并未停下,只是给予最不掩饰的一切,低哑着在她耳旁道:“晓笙,你还在,好端端的还在。”丽眸睁大。
他就为了这个吗?为了告诉她:她的世界消失了,他的世界里还有她。
她走进去了,存在着,在他眼里,在他臂弯中。
纪晓笙还在。
……还在就好,还在就好。她看不见没关系,看不见自己没关系。
所有人都还看得见她,他还陪着她,她也陪着他,这样就好了,很好很好了。
她当真哭了出来,耳边低柔声调一遍又一遍地哄。
不知自己酿出了多少泪,只知道那些泪没一滴逃过他薄唇没一滴刺寒她颈子。
第8章(1)
往傅云山路上,因为身旁男人稳稳地在,心安之下,纪晓笙也越来越能接受丧明。
这日行到山腰,大伙找了个空地暂歇。
“红玉呢?”
“我让她去前头借水了。”
“啊,那……那……拐杖,把那支备用的拐杖给我吧。”
“晓笙想做什么?”
她欲哭无泪,夹紧腿,快守不住了。“……解手……我要解手啦!”
南若临轩眉,见她慌张,撇头微笑,把人带到草堆。
“你、你转过去,不准看!”
“我不看。”很君子地旋身回避。
她悲凄地撩裙蹲下,正想毕生面子毁于一旦,耳际竟听到自己身子传来“噗”的一声。
天啊!哪时不挑,竟在这当儿有便意!
“可要草纸?”南若临非常体贴地问。
“……好,劳烦。”羞耻地伸长手,果然纸就塞来。呜,她的里外面子,呜……
回去时,她趴在他背上哭。
他笑,笑得她都感觉到那胸腔震动。果然,她是个大笑话……
“这也没什么,就与人要吃喝一样,何况你身上每寸我都瞧过,何必还怕我看?”
“不一样啦!”最丑最臭的模样啊!被最在意、最想美美被欣赏的人看光了,这样她以后拿什么脸面对?拿什么姿态诱惑他?呜……
南若临又笑,丝绸般的醇嗓慢道:“咱们所在之处,下头有片浅坡,与三歧坡那儿挺像。坡上有观音草、兔儿菜、紫牵牛,还有白蝶。在你右侧,远远两座山底的黄褐城镇,是咱三天前歇脚的地方,再过去两座山后隐而不见的,便是京城。”
“咱们离京很远了?”
“离得越远,回去日子越近。”越远,她就越有希望。
翌日,他们到傅云山底,找常上山的猎户指路,进雾村时路奇险,车过不了,马不好控制,只能步行。
起初纪晓笙让南若临牵着走,但随着她被枝藤绊倒三次又险些踩着青蛇,他便再也不让她沾地。背着她,他步履稳健踏过每颗石头、每寸乱草,偶尔她会依他指示帮忙拨开树叶,但大多时候,她都是闲散的那个。
她下颚靠着他颈窝,往他脖子一抹,果然是汗湿。“还要多久才到?”
“快了。”
“你方才也这么说,问十次,十次都这么说……”
他清脆笑开。“那是因为你不到一刻便问了十次。”
哪有!她明明隔很久才问!
“哥哥放我下来啦,休息一会儿再走。”
“快到了。”南若临以眼神示意猎户继续前行,再摇头,让铁石连帮忙的机会都没有。
什么都看不见,他又执意背负,纪晓笙只能无奈地待在他背上。
一到雾村打听,却得知牛大夫已离开药铺,眼下住在更远些的山里。
于是,她只好又心里淌血地回他背上,继续漫长如年的路途。
牛大夫每年到傅云山不为采药,而是为了见女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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