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帼晟掉进池塘?他身边的婆子丫头做什么去了?”宋怀恩大吃一惊。
“她们指证历历,说李姨娘拿颗桃子给帼晟,把他给诱到湖边。老爷明白的,李姨娘性子活泼俏皮,平日就喜欢和帼晟玩在一处,她和张姨娘交情也好得像姊妹似地,帼晟身边的婆子丫头,便是防谁也不会防她呀。
“可此事妾身总不能偏信一面之词,便令人去请李姨娘,没想到李姨娘打死不肯来,而嬷嬷们怕她伤了自己,竟自作主张把李姨娘给绑了。
“老爷不晓得,当时张姨娘吓得披头散发、六神无主的,妾身本想,若李姨娘好好把话说分明,就算是不小心失手,看在肚子里那块肉分上,我怎么也不会罚她,哪里晓得她竟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好像满屋子人全在欺负她似地。
“妾身只好回头安慰张姨娘,让她暂时把事情给搁下,谁知道这样恰巧,老爷居然在那时候进屋,什么话都不说,便误会上妾身……”她幽怨地叹口气,拿起帕子,轻轻按了按眼角。
宋怀恩心头一跳,是恰巧吗?李姨娘要人去铺子里把自己给找回来,难道是想让他看见正妻欺凌妾室这幕?
王氏见他动容,赶紧再添把柴火。
“其实妾身也不知道该相信谁又不信谁?张姨娘说李姨娘想要当长子的娘,才会起恶念想把帼晟给害死;李姨娘却说张姨娘心肠太狠,演戏便罢,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忍心糟蹋。
“两个人都在哭,哭得一个比一个可怜,两方都要我作主狠狠罚对方一回,我心里乱糟糟的,谁知道老爷一回来,李姨娘就直喊肚子疼……唉,这让妾身怎么说才好。”
“可她确实是把儿子给生下来了。”
“老爷,您这不是糊涂吗,就算当时她没发动,只要把人抬回屋里,催产药灌上两碗,孩子不想生出来也不行呐,反正已经足月,差也差不了几天。
“假使此回真是李姨娘的手段,一来害死帼晟、除去张姨娘,二来帼容成为长子,这后院不是以她独大?说不定连我这个没儿子的正室还得靠边站呢。”她酸酸地睨了丈夫一眼。
宋怀恩没理会她的酸,急问:“帼晟情况怎样?”才两岁的孩子,可别摔出个好歹。
说他的爱妾歹毒,他就听不下去了?
王氏的心又往下凉了两分,她努力克制激动缓声回答,“老爷放心,您抱李姨娘回屋后,妾身这头就请来大夫,给张姨娘和帼晟看病。早上那边的下人过来回报,说帼晟没事,倒是张姨娘受了好一通惊吓,夜里发高烧,不过灌了几帖药,高烧也慢慢退下了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他松口气。
想起母亲的话,王氏轻咬牙,言道:“老爷,这回的事儿,妾身可是惊坏了,昨儿个一整晚,我翻来覆去睡不着,认真想想……不管李姨娘是不是往我身上泼脏水,整件事儿就是妾身的错。”
王氏难得明理,宋怀恩又诧异地朝她望去,她怎可能把错往自己身上揽?
丈夫的惊诧让她心底涌出一股莫名的成就感,她昂首道:“若不是妾身不懂事,忘记身为妻子的责任,没将老爷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……唉,是妾身头发长、见识短,这些孩子将来是要替咱们宋家光耀门楣的呀。
“我早该把帼晟记到名下,几个姨娘都是不识字的,我要是把他们带在身边好好教、好好养,五岁启蒙之前,也能多少认些字、背点诗书,也省得让姨娘们带着,教出些不该有的心思,到最后闹得兄弟阋墙、一个家分崩离析。”
王氏的话说动了宋怀恩,他不就是从小听着娘的话,被教得恨透了两个庶弟,以至于在爹死后,立刻把方姨娘和弟弟们给赶出府,现在外头传起这件事,总要批评他几句,害得他没脸。
听说弟弟很争气,好像还考上进士当了官,若当年没闹过那回事,现在他有个当官的弟弟罩着,生意岂不是能够做得更顺当些。
关关悄悄地为王氏喝采。果然,宅斗没蠢人,就算是任性直脾气的女人,被磨久了,也能演上一出好戏。
“老爷,妾身这身子怕是不能为您生出嫡子了,不如让姨娘们好好伺候老爷,给老爷开枝散叶。老爷外头的事,妾身帮不了忙,但把后院掌理好,把孩子教养成才,这点妾身还能办得到。”
宋怀恩心有所感地搂搂王氏的腰,吃点老豆腐后说道:“你要是能早点想开,多好。”
给三分颜色,立马开起染房了?王氏心底忿忿,却依旧装出满脸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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