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,是她开心得太早了。
在她端着茶的手发酸得都要抬不起来之际,斜倚在美人榻上的太后,这才缓缓坐起身来,接过已被抖得叩叩作响的茶盏。
虽然接过了茶,还是没允尚初儿起身,径自优雅的将盏内漂浮面上的茶末子往旁边拨了一拨,这才仰首饮下。
“皇上既然让你留在宫里,可不是让你享福的,而是要你学点规矩,可惜皇上事情忙,忘了这事,以后就由哀家来教教你吧!”
“是!”
太后发话,尚初儿除了应是,还能如何?但见太后今日这场下马威,只怕自己在宫中的好日子已经到了头。
可问她怕吗?不是不怕,只是怕了又有何用?
唯一不懂的是,为何太后会忽然得知她的存在?
“一个女人的品性可是至关重要的,我今儿个才知道你是三皇子的心上人,既然如此,你更该学学规矩,知道身为一个皇室女人该怎么待人处事,将来好能在重要的时刻,劝劝三皇子别那么莽撞。”
“是!”
现在她懂了,原来又是为了房笑天。
怎么人人都将他的浑话当真,都认为她将来会是他的女人,然后个个都来为难她,怎就没人来问她个仔细明白?
低眉顺眼地低着头,对于太后那出于女诫的训斥彷佛认真聆听,可心里想的、埋怨的,尽是那个神采飞扬的房笑天。
他又是怎么得罪太后的,否则人家怎么找上她来撒气呢?
心里头还转着这样的念头,耳边忽闻皇上驾到的呼声,尚初儿的身形一僵。
怎地,一波未平一波又起,太后还没训斥高兴,皇上也要来凑上一脚吗?
她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叫苦,可发疼的身子还是不敢挪上一挪,依然直挺挺的跪着。
“咦,怎么母后招了尚姑娘来作陪吗?”
踩着闲适的步伐,皇上对太后行礼之后,便在太后的身旁坐下。
如今的太后是先皇的皇后,却并非他的母后,所以母子俩向来不是太过亲近,当年若非先皇不愿年幼的理亲王登基,由太后、外戚把持朝政,这龙椅只怕也轮不得他端坐。
这几年来,他与太后虽名为母子,可并无太多母子亲情,只能说是井水不犯河水,相安无事罢了。
“是啊,听说皇上把三皇子的心上人给拘在宫里,哀家闲着无事,招来这个水灵似的人儿想看看,哀家一见就喜欢,便留着她说说话。”
这场面话说得多漂亮呵!
可谁见了这场面,也不会认为太后真的有多喜欢尚初儿,让她这样跪着听训,只怕是在帮理亲王出气。
本来这事他不想管,若非太子提醒,怕若折腾太过,房笑天那蛮起来的性子,可是谁也挡不住的。
为此,他这才扔下繁忙的国事,走这一遭,但见尚初儿已经跪得脸色苍白,虽然勉力自持,仍有些摇晃的模样,他的眉心也是一皱。
“太后,朕让初儿姑娘进宫来做客的,学规矩的事倒是可以缓缓。”“哦,哀家怎么听说那日是皇上自个儿这么下令的?哀家还记得三皇子可说了这是他心爱的女人,将来要三媒六聘娶进府里做王妃的,怎么能不好好教她宫里的规矩呢?”
“老三的性子本就不羁,瞎说的。”皇上含笑轻松带过,顺道还给随着尚初儿跪在一旁听训的宝月一个眼色,让她扶着尚初儿起身。“再说了,就算要学规矩也不用急于一时,朕还要找初儿姑娘替朕把把脉,不如改日再让她来母后这儿听教诲。”
“嗯!”既然皇上都开了金口,太后再坚持下去,倒也显得刁难了,点了点头,算是应了皇上的要求。“哀家也乏了,让小李子伺候哀家歇息一会,皇儿若和尚姑娘有话要说,自便去吧。”
皇上和尚初儿恭送完太后后,她这才又匆匆地在皇上的随侍太监的催促下,回到了御书房。
皇上站在龙椅前,原本还算慈眉善目的眼神顿时锐利了起来,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尚初儿,也不言语。
尚初儿倒也沉得住气,皇上不开口,她便不开口。
直到皇上终于忍不住说道:“先起来吧!前回老三为了你去打了理亲王,显然没将三纲五常给放在心里,朕今日同你说的,有机会你也得劝劝老三,免得他一错再错,知道吗?”
听了这话,她的不解褪去了几分,她终于明白为何皇上执意将她留在宫中,甚至还睁只眼、闭只眼地让太后发作于她。
显然皇上认为她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。
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是无妄之灾呀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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