聒噪声戛然而止,世界终于清静了点。额角上已经爆出青筋的顾胜默不作声地开始亲自解衣扣,只是那堪称自虐的暴力动作泄漏了他此刻已经烦躁到了极限。
可才刚清静会,身后的房门被迅速推开,轻轻巧巧的女声继续着方才的话题,“一定是大前天的那块木头对不对?”
顾胜青筋猛地一跳!当初设计房间的时候为什么不在卧房里装上一把锁呢。
颜玉尔却浑然不觉,继续凑上前,“对不起嘛,我也不是故意的,以后我……”
“够了!”顾胜忍无可忍地霍地转身,猛然挥手指向门口,“闭嘴,滚……”滚出去三个字还没说完,就被一声闷响打断,刚刚还在念叨着的颜玉尔被顾胜一胳膊扫倒在地。
察觉到有东西撞到手臂上的顾胜立刻低下头,错愕地发现被自己误伤的颜玉尔正傻呆呆地坐在地上,惊得连惊呼都忘记了,鼻子下还挂着两管鼻血,顾胜也有些傻了。
颜玉尔这时才反应过来,长长地哀吟了一声:“痛……”
她的呻/吟彷佛一记重锤,狠狠地敲向顾胜的头。
他、他居然打了女人!
回神之后立刻蹲下来,比颜玉尔脸还要大的手掌无措地乱挥,似乎不知该如何下手,“你、你还好吧?”老天,她的鼻梁是不是被自己揍断了?
“呜呜鸣,我好痛……”
“宋喻!”
半个时辰之后。
“怎么样?”
年轻郎中擦了擦头上的汗,“回雄爷,夫人并无大碍。”老天爷啊,这位爷下手可真狠,对这么漂亮的娘子都能下黑手。
“没骨折吗?”
“没有,喝上几副活血化瘀的药就……”
“死不了?”顾胜还是最关心这个问题。
“死不了。”
顾胜沉了口气,挥挥手,“嗯,去楼下开药方吧。”脸色不快地转过身,就瞧见鼻孔里插着纸管的颜玉尔正乖乖地坐在床上,右手还抓着冰袋敷在鼻梁上。
她微仰着小脑袋,鹅黄色色的前襟上染了点点血迹,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。
负罪感拚命拉扯着顾胜冷硬的心。
该死的,他有什么好愧疚的,明明是这个女人不长眼,看到手臂也不知道躲一下。
顾胜看她几眼,烦躁地转过身去。
这样也好,被揍一下应该就知道怕了,省得她总是没完没了地黏着自己不放。
明明府上和颜悦色的下人这么多,可颜玉尔却偏偏喜欢跟着脾气不好的他,而且眼神还充满了信任与依赖,好像把自己当作了最亲近的人……
他讨厌这种感觉,被那种温暧的眼神望着会让他想起很多事情。
他神色一黯,忙对着一个下人做了个手势。
对方立刻会意,默默地走到床前,“夫人,奴才送您回房。”
“不要。”脆生生地拒绝,目光滑向不远处那闻言转身过来的男人,再度强调,“我不走。”
还不走?顾胜咬牙,厉声吓唬,“再不走,你断的可就不止是鼻梁了!”
“我的鼻梁不是没断吗。”捂着冰袋跳下床,轻巧地朝他走来,“而且你也不是故意的。”
顾胜下意识地退一步,“我就是故意的。”
“咹.”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就击溃了顾胜的虚张声势。
铁拳一攥,“你走不走?”
“待一会嘛。”颜玉尔取下冰袋仰头瞧着他,“我想和你聊聊天,好不好?”
她精致鼻梁上的青紫瘀血令顾胜的心底闪过一丝不忍。
又是这种眼神,纯粹、善意,充斥着满满的善意与示好,温暧得让他受不了。
他的目光滑过颜玉尔的眼、鼻,最终落到那水润嫣红的唇瓣上。
炙热的火苗在眼底起起伏伏,这种一见到她就会浮现的奇妙感觉令顾胜觉得很不安。
她到底是谁?时而呆呆笨笨、时而通透机灵,初见那日顾胜以为她是个痴儿,所以没有碰她,现在他又觉得颜玉尔不是傻,而是像是刚来到人世间似的天真无畏。
可不管她是哪一种情况,顾胜都确定她不是病秧子。
其实他也并不在乎颜玉尔到底是谁,反正他花了钱,只要娶回来个活的就行。
不管她是否是别有用心,顾胜都不在乎,因为他足够自信也足够自负,不相信有谁可以从自己这里占去一点便宜。
真正让他不想接近颜玉尔的理由,就是她所带给自己的温暧感觉,这让他觉得不安,所以时至今日他都忍着不去碰颜玉尔。
她很天真、很诱人,但却很危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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