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很好。”
没头没尾的一句话,可宋喻还是机敏地察觉到了不寻常,“雄爷,您该不会是想要……”虽然这个揣测很大胆,但依照自家主子那什么事都爱和别人对着干的乖戾性子,这种事他绝对干得出来。
顾胜闻言不由得看了宋喻一眼,不愧是自小侍奉左右的随从,竟是一下子就摸准了他的心思,“你觉得不可以?”
“不不不,奴才不敢。”猜测被证实,宋喻不由得惊得双膝发软,“不过雄爷,旁人可都忌讳着……”
顾胜勾了勾两指,便有奴仆见状捧了金盆上前,将宽厚有力的大掌浸入水中,心不在焉地搓了几下,“旁人忌讳的事,爷偏偏不忌讳。”
哗啦一声捞出大手,接过仆人递上前的汗巾抹了几下,旋即攥着汗巾拔身而起,踱了几步之后问:“筹备一个婚礼需要多久?”
宋喻还未从震惊中抽身,磕磕巴巴地道:“一般来讲大概需要……”
“直接告诉我时间。”黑眸中顿时迸出不耐。
宋喻差点立正,“一个月!”
合庚帖、换八字,再加上走三媒、下六聘,照理说一个月是远远不够的。因为深知顾胜那完全和耐心二字绝缘的性格,所以为免被骂,宋喻刻意把时间缩短。不过饶是如此,顾胜还是眉目半敛,眼中不耐更浓,“五天。”
宋喻对这个主子没辄了。
顾胜大手一抛,掌中的汗巾精准地落入金盆,溅了端盆的仆人满脸水珠,“五天之后,我要迎娶颜玉尔过门。”
不都希望他娶妻吗?好,他就娶一个给他们瞧瞧!
顾胜,人称雄爷,经营着以壶儿镇为中心,方圆千里之内最大的药膳店长生殿。
年少时家人之所以称他为阿雄,是取了熊字的谐音,一方面是因为他执意要养一头熊罴作宠物,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那暴烈如熊的急性子。如今全镇的人都知道,这位雄爷财大气粗、性情乖戾,在商场上雷厉风行、手腕狠厉,不圆滑、不狡诈,甚至有些我行我素,他做生意完全看心情,可以赚钱赚到手软,也可以败家败到肉痛。
不过身为一个商人,顾胜确实有着自己独到的眼光与缜密的方法,否则也不会在这样任性的方式之下,还能将长生殿经营得风生水起,并且让自己成为炙手可热的商业巨擘,就连居住在上京、安津这样繁荣城市里的百姓们,也都听说过他的名讳。
能攀上这门亲事,对于颜家来讲简直是天大的好事,且不说顾胜,就说他的本家顾府,在安津也是数一数二的高门大户。
只不过……
“现在就要把人带走?”刚来提亲就要把人接走?这也太着急了吧。
被顾胜派来求亲的男人拍拍手,顿时有彪形大汉抬着箱子鱼贯而入,一箱又一箱,几乎快把颜家的大厅挤满。
待得全部搬完之后,那男人打开了其中一箱,几乎要溢出来的金银珠宝差点闪瞎颜家夫妇的眼睛。就算是在颜家的鼎盛时期,这个数目对颜家夫妇而言也是非常可观了。“这是聘礼。雄爷说了,若是今日能把人接走,那么嫁妆分文不收。”
能把命中带煞、嫁不出去的女儿处理掉,并且还一分嫁妆都不用掏,竟有这种好事,接走、接走、快接走!
半个时辰后,匆匆换上喜服的颜玉尔便坐上了挂着红帷的马车。
天地间一片灰暗,堆积在官道尽头的厚厚云层中,不时有龙形闪电劈过,预示着大雨即将来临。
响雷接连劈下,吓得车中的颜玉尔心跳一阵紧过一阵。她蜷缩在宽敞马车的角落,感觉有只无形的手攥住她敏感脆弱的心脏,窒息感断断续续地来袭,淌满泪水的小脸因为那越加强烈的窒息感而变得越发苍白。
颜玉尔揪紧了领口,另一只手朝怀中摸去,药,她的药……
摸索了一阵后,却什么都没有找到,她立即慌了起来,心跳更快。
“我……”虚弱的声音立即被外面的闷雷声遮过。
阴风渐起,轻雷阵阵,天际的乌云以可见的速度朝他们蔓延过来。
“看样子是要下雨了。”骑在最前面的男人看了眼天色,拔高了嗓音,“动作快些!”
因为风声太大,连他的声音都很快被吹散,所以更没人听到车中的那一声轻响,咚,一只素白的纤手忽然拍在车壁上,颜玉尔无声又急促地喘息着,微张的红唇完全失去了血色。她费力地用手扯住窗帘,指骨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,可不管她如何使力,都没办法将那单薄的帘子扯下来,“救……救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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