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边涌上来大批仆妇,沐浴、洗澡、梳发、上妆,等到她从镜子里瞧到自己的新娘子装扮之时,已经彻底的糊涂了,有听说过处决之前还要装扮一新吗?
大半夜忙乱,再后来,盖着盖头被扶到前堂,耳边听到了梁开的声音,她下跪叩谢高堂养育之恩的时候,她心中忽然萌生出无限希望,那个传说之中的,并不曾有人见过的梁殊瑜,不会……就是她自己吧?
慕容重搂着怀中的新娘,一颗焦虑了数十日的心终于安放胸膛,“皇叔与皇祖母,还有师父合着伙的欺负人……我本来娶的梁家大小姐就是你啊,傻姑娘!”
两个人紧紧搂在一起,心中都是劫后余生的无限喜悦。
这喜悦在不久之后被敲门声打破。
“王爷,前厅宾客等着王爷去喝酒……”
慕容重在新娘子面上使劲亲了又亲,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她,转往前厅去敬酒。
今夜睿王府高朋满座,君臣同贺,热闹非常。
慕容重拜堂之时,还是一脸的不情不愿,没想到从新房出来之后,便满面春风得意,引得军中袍泽着实取笑了一回。
“王爷莫非是回到洞房,瞧见新娘子花容月貌,喜不自胜?”
“那可要多灌几盅酒,与王爷好生恭贺一回……”建明帝招招手,令他到得座前,笑微微问:“重儿,可还满意朕赐的这桩婚事?”
慕容重这次真心实意拜谢,“侄子多谢皇叔!”又忍不住埋怨:“皇叔这十来日,让侄子好心焦……”一国之君闲到这种程度,看来真的再无战事了。
建明帝一本正经,“做新郎倌,总要多些期待的嘛。”
一时里觥筹交错,直闹到三更才罢。
睿王爷被军中袍泽与朝中众臣灌了个酩酊大醉,被赵文与赵武两兄弟一边一个搀扶进了新房,新娘子迎出来,他睁着醉眼笑嘻嘻扑上去,将整个脑袋都舒舒服服的放在她的肩头,在她的脖子边轻嗅了嗅,“娘子,真香啊!”
赵文与赵武相视一笑,退了出去,连跟着送热水与醒酒汤来的春桃也臊得满面飞红,慌忙退了出去,关上了门。
新娘子半拖半抱,将这个死沉的大个子拖到了床上,擦干净手脸,再喂了他喝醒酒汤,回过身来,迎接她的是晶锐的鹰眸,哪里有半丝醉意?
慕容重铁臂一捞,便将新娘子捞个满怀,翻身将她压在了床上,大掌沿着她腰椎曲线缓缓抚摸,鹰目亮得惊人,轻轻解开她腰间睡袍,眼前如玉胴体一寸寸展示,他的目光仿佛是在梭巡自己的土地……
在他这样的目光之下,颜慕林心头火烫,面上已有热意,花烛正亮,她指着鸳帐挂勾,窘意倍现。
睿王爷缓缓抬手,在她期待的目光之下……将自己身上衣衫剥了个干净,伏身上来的时候,在她耳边念叨:“本王就是要将你看个清楚……”紧接着,便有轻轻浅浅的吻落在她发际眉间。
这一双眼,清透如泉,澈如秋水。
这一个人,仗义直言,傲骨依然。
水乳交融,夫妻恩爱,花好月圆。
第二日里进宫请安,先去了慈安宫。
太后端详着下面清丽佳人半晌,冒出一句:“这般模样,正是宜男之相。”颜慕林顿时双腮晕红,忍不住低下了头。
太后又叫了她上前,拉着手儿细细看了一遍,“既然嫁入了慕容家,须得早些为重儿开枝散叶,哀家还记得睿王府后院有皇帝赐给重儿的美人……”
慕容重连忙从太后手中抢过自己的新娘子,“孙儿一定不负皇祖母重望,早日开枝散叶。”仿佛怕太后再说下去,伤了他的新娘子一般。
太后笑得心满意足,“如此正好!”又赏了睿王妃好些金珠首饰,才放他们离开。
皇后向来端慧温婉,也只叮嘱了几句,赏了些东西,才送了他们前去向建明帝谢恩。
身为一名臣子,颜慕林见过建明帝无数次,可以此次身为子侄家眷,倒真是头一遭。
他们去的时候,建明帝正在御书房与梁开谈天,等一对新人跪倒在前,他的目光方在新妇身上停留片刻,也不搭理他两个,转头问梁开:“怎么满殿的朝臣连着朕的眼神都没有重儿的好呢?”
颜慕林顿时红透了脸,伏下身去请罪:“微臣死罪!有负圣上!”建明帝瞧着一脸焦色瞧过来的慕容重,又对着梁开道:“这小子以前倔得要死,你可曾瞧见过他求人?”
梁开笑得慈祥温和,“想要瞧睿王殿下求人,的确比较难,微臣也只瞧见过一次而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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