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扔上去的师姊不过八岁,她当时也才六岁,看着八岁的师姊吓得哇哇大哭,而她们一众师姊妹也被吓得冷汗涔涔,料不到师父的训练胆子居然是用这方法,而且专找她们的弱点来下手!
怕高的让她在悬崖边吊上半个月;怕虫的把她丢到洞窟里和虫儿睡一个月;怕水的丢到山中湖里泡两个月;怕鬼的丢到阴森森的墓地吃喝拉撒三个月。
“徒儿们,莫怨师父,师父也是千百个不舍呀!”
当时师父一边训练她们,还可以一边露出肝胆欲碎的神情,一双俊眸水雾水雾的闪烁着泪光。
龇牙咧嘴的邪魔不可怕,佛祖般的面孔、邪魔般的心思,让人防不胜防,那才叫人心惊胆寒。
她和师姊妹们的可怜童年,就是在师父那害死人不偿命的磨练下长大的。
问她学到了什么?除了师父教给她的药草学,她倒是学到了察言观色,至于武功,抱歉,实在不怎么样。
师父越是温和,表示肚子里的鬼主意越多,看着师父的无害俊颜,她怎么不怕?但就算怕,也不能泄漏半分,因为师父说了,怕,表示有弱点,有弱点,就要磨练。所以她就算怕,也要假装不怕,嘴上说任师父责罚,其实是要转移师父的注意力,最好罚她了事,以避开师父的鬼主意。虽然她不知那鬼主意是什么,但避开总没错。
令狐绝却摸摸她的头,如同爹爹疼爱女儿一般安抚道:“傻瓜,师父怎舍得罚你?何况你又无过,何来惩罚之有?不罚不罚。”
你不罚我才要哭咧!梁静心儿怦怦的打颤,看来师父的鬼主意是打定了,此劫难逃!
“师父不罚,那我自己去毒蛇洞闭门思过好了。”她宁可与毒蛇为伍,也好过待在师父身边。
“呵呵,静儿真可爱,一直跟师父绕圈子,好转移师父的注意力,那可不行啊!你不问,师父主动跟你说好了。”
她脸上已经挂满黑线,却只能假装毕恭毕敬的请教。
“师父有吩咐,徒儿洗耳恭听。”果然在劫难逃,只好认命了。
令狐绝轻拍她的手背,满脸慈爱地笑问:“在所有弟子当中,就数静儿的个性最沈稳了,不像你那些师姊妹心性浮动,不过有时候,太静也是不好的。”
梁静心惊胆跳地望着师父,难道自己的安静居然也惹到师父了?师父该不会想要把她扔到猴窟,让她像只猴儿似的乱叫乱跳吧?不,不可能这么简单,肯定是想了什么恐怖的方法要她呼天喊地。
在她的心思转了千百回之际,令狐绝又继续说道:“静儿,你跟师父几年了?”“禀师父,徒儿跟着师父已经十二年了。”回答师父的问话,她总是中规中矩,师父问的,她答,师父没问的,她也不多答,十分小心谨慎。
“十二年……是吗?这么快了呀……你已经由当初那个五岁的娃儿,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了。”
令狐绝脑中浮起当初那个五岁孩子的模样。当年黄河泛滥成灾,他路经途中,难民成群,却在众多难民中,注意到这个孩子。小小的她,眼中有着害怕,旁边没有大人保护,却不哭也不闹,虽然满身肮脏,但他一眼就看出这娃儿相貌清秀可爱,当下,他就决定将这孩子带回山上,成为他的弟子,教养习武。十二年过去,如今她已经长成十七岁的姑娘了。
“徒儿感谢师父教养之恩。”梁静恭谨地说道。即使跟了师父十二年了,她和其他弟子一样,对师父的深不可测,仍心存敬畏。
她们每一个人都是师父从外头捡回来的,而且只有女弟子,没有男弟子。
这十二年来,梁静从未看过师父发脾气,就算是弟子做错事,师父也是笑笑的,不曾骂过一句话,但这不代表他不责罚。
“人会犯错,就是训练得不够。”
当师父笑笑地说出这句话时,那个犯错的徒弟肯定是一脸赴死样,因为师父的训练,绝对可以让人叫天天不应,叫地地不灵,对师父的敬畏只会增加,不会减少。
“静儿。”师父的一句轻唤,让梁静心口大跳,思绪也拉了回来。
“是,师父。”她戒慎地应着。
“你会不会觉得,长年待在这山中,景色虽美,但是如此万世太平,也索然无味呢?”
“回师父,静儿觉得这山中无甲子的岁月,挺好。”说话间,她发现自己额角沁出了一滴冷汗,同时听得师父叹了一口气。
“师父却觉得,日子挺无聊的哪!我退隐江湖,过着安逸的日子,可发现太平日子过久了,竟怀念起当年在江湖上的风风雨雨了。”说话间,令狐绝已步回山崖边,双手负在身后,如仙人一般,任由衣袂飘动,俯望天地美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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