养婢(7)

2025-10-06 评论


瑞木修言拧眉错愕。这孩子受折磨的时间比他知道的还要早上几年啊?那些恶仆到底从她几岁大时,就开始使唤她来着?虽然她在这个家里没个正当名分,也从来不得娘亲的疼惜与认可,但再怎么说,她也是爹带回来的庶女哪!

“往后你就在灶房帮忙香娘,好好听她的话,便有吃有喝,所以别再听信其他人的安排,明白吗?”

香娘和冯叔是他重生后最可相信之人,他们的忠心不二,他记忆犹新。

前世,当瑞木家离散之际,其他奴仆将整个家里的东西搬的搬、偷的偷,他们不仅尽力阻止,也是唯一愿意留下陪着他走到最后的人,所以也是他由衷感念之人。

“香娘?香娘会拿馒头给我和娘吃,香娘好好……”

香娘也是苦命女子,当年江西洪水冲走她的丈夫、孩子和屋子,还在她脸上留下难看的疤痕,所以连官府也不收纳为官奴,只能在路上过着落魄且流离失所的日子,是冯叔在无意间将她带回瑞木家,才在此安身立命。

“既然她对你好,你就跟着她好好过日子,别──”

他的话还未说完,花梨就急忙插口,“大少爷也对花梨好,那花梨也会听大少爷的话!”

她虽然小,可是也知道人情义理的事,就像她替翠儿姊姊干活,翠儿姊姊就会留饭给她吃的道理一样,而大少爷替她安葬了娘,还指引她往后生活的方向,那大少爷就是她理应顺从之人。

瑞木修言了然而笑。这丫头说傻也不傻,还知道要先要求他对她好,她才会听他的话?

所谓孺子可教啊!

“花梨,是你要先听我的话,我才会对你好,知道吗?”他该矫正她的想法,必须让她听他的话,才是长幼有序,不是吗?

花梨根本不懂他的意思,只想着这两句话哪有什么分别?不过她也挺顺应他的,不过问,就点头称是。

“很好,现在也晚了,哭停了就睡吧!”算算时间,他也该离开了,要是让贴身女婢发现自己无故消失已久,怕会引来不必要的关心。

听到他要离开,花梨揪着瑞木修言的白绒斗篷,小脸又是泫然欲泣。

虽然她与大少爷平时素来少交集,可说是全无交集,但从他先对她伸出友谊之手时,她就知道,这人是除了娘亲外,唯一在这世上她可以信任的人了。

瑞木修言拧着眉头。

小娃儿的娘亲刚走,外头又是寂凉的夜晚,也莫怪她会害怕了。

他再不多话,伸手拉开领结边的斗篷系带,再将白绒软裘往花梨身上一罩,“这件软裘有避邪挡煞的神力,你披着它就能好好入睡,你躺下试试。”

花梨依言躺上矮榻,蜷曲的身子更显娇小。

不知是瑞木修言胡诌的话起了作用,还是花梨耗费太多气力使然,反正没过多久,花梨本来睁大的眼对着他,对着对着,就真的睡着了。

瑞木修言并没有马上离去,而是立足原地半晌。

直到确认花梨已然进入深眠,这才开门悄然离去。

高挂的月,已无红晕,亦无凶兆,仅有柔光,淡淡印上花梨的脸庞。

第2章(1)

身上披着花梨从未见过的上等狐狸软裘,果真还得一夜好眠。

但……也是仅此一夜而已。

“真是该死的丫头!你瞧,现在要怎么着?竟然偷了大少爷珍贵的皮裘睡觉,你这次真的讨打了你!”

翠儿叫叫嚷嚷的训骂着眼前跪地的花梨,一手想将她死命抱着的斗篷抢过来,无奈这孩子整个人趴在斗篷上,也不在意布满泥灰的地板是否会弄脏白裘。

倒是翠儿看到本来纯瑕的白绒竟然沾上污渍,她大惊失色,慌忙的连滚带爬的离开小屋。

花梨拾起被她压在身下的软裘,一脸愁苦。

她不懂翠儿姊姊为何如此生气?

这也不是她偷来、抢来的,为什么硬是要拿走大少爷借她安睡的“避邪软裘”?

瞧,现在软裘被她弄得脏兮兮的,她要怎么还给大少爷?

当花梨还在懊恼时,两名家汉闯入小屋里,话也不说,就将花梨连着斗篷一并带走。

花梨被大汉提着后襟的衣领子,一路上经过昨夜她奔跑的长廊、花圃、拱门、假山……

终于,大汉把她推在地上,她抬眼,便见到一张熟悉的容颜正狠瞪着自己,一旁还围绕着整个瑞木家上下仆人,而原本珍贵的软裘则像破衣一件躺在身侧。

沈婉执起色泽鲜艳的青花团凤纹杯,轻啜一口自家生产的黄山云雾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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