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极窄,两人只能像双筷子似地贴在一块,根本没法翻动。
被他这样抱着,唐灵本以为自己绝对睡不着的,可不知是真累了还是安心了,在他怀里窝不到一会儿,倦意便卷走了她意识。
隔天一早,唐灵是被劈柴声音吵醒的。
她揉揉眼皮探头,只见宁离苦裸着上身,高举着板斧,一下一下劈着柴段。
阳光下,他结实浮凸的肌肉会发光似地闪耀着光芒,她痴痴地凝望他结满汗水的裸身,感觉指尖在蠢动。
曾经扮成男孩的她,从来不觉得男人臭烘烘的身子有什么特别,可这会儿看着他,昨晚曾经让她喊疼的地方,又不自觉起了一阵酸软。
她是怎么了她!她揉揉心窝,想起他昨晚说过的话。她搞不懂,自己真那么“想要”他?
找机会可要好好问问他。
“磅”地一声拉回她神智,想起他昨晚说要盖房子,她赶忙要下去帮忙。
“离苦,我一起来。”喊完,她拉高裙摆准备跳下马车。
在河边劈柴的他一见她动作,忙不迭丢下斧头冲来。
“小心呐你。”他正好抱住她跳下的身子。
“干么,我之前哪天不是这样蹦蹦跳跳的?”她惊讶地看着他。
他像捧着什么宝贝似地放她下地。
“之前让你孤军奋斗,是因为我不知道你是姑娘家。现在知道了,当然要帮你多担待一点。”
这种话,怎么听怎么暖。她眼甜甜一睨。“你帮我担待,那谁帮你担待?”
他一拍胸膛。“男子汉大丈夫,当然要靠自己。”
“干么一个人撑得那么辛苦?”她望着他汗涔涔的胸口,心里又甜又烫。“你该知道,我是可以帮你分忧解劳的人。”
望着她情意绵长的眼,一股感动充斥他心房。以往他从不觉得自己有必要为他人驻足逗留,更别提要他同意娶人为妻、成家立业种种。可遇上她,历经这么一场风波,他像被点醒似地明白了什么叫责任。
所谓责任,就是把人放进心里。从今以后,他得为他自己——还有存在他心底的她,好好活下去。
想到今后他再也不能想上哪儿就上哪儿,世上总有一个人会绊住他脚步与思念——感觉是不太习惯;但同时他也发现,他并不讨厌。
如果牵绊住他思念与脚步的人,是她。
那么,他心甘情愿。
“我很清楚你多聪明有用,”他轻拨开她垂在颊畔的发丝。“可是看着你,我就是忍不住想多宠宠你,希望你多依赖我一点。”
她耳根一红。这人的嘴,什么时候变这么甜了?!“你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。”
“那就不要说,亲一下奖赏就好。”他眨眨眼。
“谁理你。”她爱娇一哼,旋即钻出他怀抱。
宁离苦呵呵笑地跟在她身后。“饿不饿?我熬了点粥,正是吃的时候。”
“我先洗把脸。”她从襟里掏出方巾,弯身在湖里揣了揣。
回头,就见他端来锅粥,一旁大石上已经摆了两只碗跟一盘腌菜。
包括他用来劈柴的斧头,这些全是从马车上取来的东西,凡吃的用的睡的,他都教驿站伙计帮他买妥备齐了。
他真是盘算好了要在这地方躲上一阵。
她一望脚边柴堆。“别告诉我你一晚上没睡?”
他抓了抓头,一早就在岸边干活,热得他连头巾也扎不住。
“我睡不着。”他承认。
他好歹是个男人,心爱的女人这么没防备地睡在自己怀里,要他怎不心痒难耐?可看她睡得这么安稳,加上没有床——这是最痛苦的一点,他索性不睡了,想说早一点安置好屋子跟床,折腾也会跟着缩短那么一会儿。
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听懂他在暗示什么。
“你——”她眼儿朝他腿间一瞟。
他呻吟着将头别开。“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。”
“其实……”她咬着下唇小小声说:“仙儿姊教了我一些方法,据说可以让男人很舒服——”
“不行不行不行。”他连连摇头。“我有我的坚持,不管怎么说,我不可能让你在这种连四面墙、一个屋顶也没有的地方,跟我交欢燕好。”
他表情好可爱。望着他欲望交杂的侧脸,一股柔情在唐灵心头翻涌,一时忍不住,她凑向前亲了他一记。
“你还逗我。”他皱眉嗔道。
她当然看得出来他不是在生她的气。
“我觉得我好幸福。”她手臂一弯勾住他脖子,脸就贴在他汗涔涔的胸口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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