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找如霜拿套她可以穿的衣裳到我的寝房。”
“爷要将葫芦带回寝房?”他微诧。进展……好快啊,但他可以接受。
“你有意见?还不快去!”那目光教卫凡以为他心有不满,咂着嘴催促着。
御门领命而去,决定不找如霜,而是到宅子里转一圈,瞧这时分谁还清醒着,谁就是最有可能对妹子行凶之人。
御门一离开,卫凡迎着寒风,放慢脚步,等着她跟上,直到她与自己并行,而后胆怯地、试探地握住他的指。
那一刹那,一股麻栗窜过他的指尖,犹如当年他偷偷摸摸地握住胡芦的小手。
当年,葫芦轻轻地回握住他,而这一刻,他也轻轻地,代表接受意味地回握住她的手。
两人静静地走着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回房换好衣袍,卫凡长发垂放,站在寝房外,然而却始终等不到御门到来。
拿件衣裳拿到黄泉路上了不成?他在心里暗咒着,依旧只能在外头等着御门到来。没换好衣裳,不方便回仆房;要是离开这儿,她又会害怕,所以他只能这样耗着,耗得火气都冒了上来。
“小爷。”
那软绵的童音,轻扯着他的心思。没有回头,卫凡淡声道:“这儿风大,进房去。”
“我不想一个人待在房内。”葫芦轻扯着他的衣角。虽说房内灯火灿灿,但她却不想离他太远,就怕暗处有鬼魅打转,趁他一个不注意,就将她给带走。
她还没完成任务,她才不回去!
卫凡心里一颤,难辩此话含意。
要是其他女子,这话便意味着邀约,然她脸色至今依旧青白,他猜想她是因为恐惧而不想独处。
但是,他不想和她共处。
因为,他怕……他怕把持不住自己。
他还理不清自己的心绪,不想跨越那界线。在他心里,葫芦是他唯一的妻,而她,只能是个替代品,要不是她的性子和葫芦太过相似,他很清楚自己绝不可能动情。他要的是一种感觉,他曾认为再也不可能拥有,然而她却出现在他面前。
白发如老妇,胎记貌无盐,但他要的一向不是面貌,他要的是一种可以镂进心底的滋味。
“小爷……”
那带着央求的泣声,像把火正徐徐地烧融他铁石般的心,一如她的存在,像抹煦阳,强烈而恣意地进入他的眼帘。
无奈的,认命地叹了口气,阖上了门,转身面对她,就见她缓缓抹开笑,那笑像颗小石子般地落进他无波的心湖,漾起一圈圈的涟漪。
他没有抵抗地任她牵起自个儿的手,徐缓地走向床边。
“坐下。”
他像个玩偶,将掌控权交了出去。
正疑惑她想做什么,便见她拿起布巾轻柔地拭着他的发。她的脸色依旧青白,但笑意驱散了她眸底的惧意,教他望得出神,直到与她对上眼,在她眸底瞧见了自己放肆的目光。
闭上眼,他说服不了自己,欺骗不了自己,他是真的动心了。
尽管只是个赝品,他也想要拥有。
“头发要擦干一点,否则往后很容易犯头疼。”她边擦边说着。
“你倒是服侍得挺习惯的。”那不轻不重的手劲好似她早已做过千百回。
“是啊。”
“服侍谁?”乍至的酸意教他脱口问出。
她笑吟吟地想答,却突地想起自己极可能在短时间内被鬼差拘回,那么她还要跟他说她是谁吗?
似乎,不需要了。
如此一来,待她走后,他才不会再为她痛上一回。
“当然是我的爹娘。”她心思一转地道。
“是吗?”
擦了好发,两人呆坐在床上。在今天之前,要是两人能如此相处,她必定会开诚布公地对他说出身分,可是如今重要的已经不是身分,而是他的安危。
卫凡偷觑着她,瞧她始终垂着眼,她不说话,反倒教房里的氛围变得暧昧了起来,而她身上只穿着他的衣袍……也许,他应该顺便将他的长裤借给她,折几折,应该还是可以穿的。
至少别让她姣美无瑕的双腿展露在他面前,像是一再挑战他的底线。
打定主意,想起身,才发现衣角又被她的小手给拉住。
这是……他垂眼看着她,该不会是……真要邀约他吧?
他的心碰碰乱跳,简直像是初识情滋味的毛头小子,他莫名紧张,手心微微汗湿,坐在她身旁,近到可以嗅闻到她身上的清香,近到可以感觉她的气息吹拂在脸上,近到……
就在他快要及她的唇时,坐在床边的她,突地倒进床内,吓得他赶紧伸手捞住,却发现她竟然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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