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主欠管教(41)

2025-10-06 评论


忍?于季友暗吐口气,要说他此刻最讨厌听见什么,没别的,一定是这个字。

正所谓度日如年,对他来说,这十五天忍耐的日子,要比他的背被砍伤还难捱百倍。

总归一句,皇命难为。他再讨厌等,也只能按他爹说的--忍。行馆这头,普宁自李进嘴里听见她父王命令,倒没像于季友那般难耐。

毕竟她没忘记,她未来夫君背上,还有个未愈的刀伤。

多等个十五天也好,她想,这样一来,待他俩成亲,他的伤也该好了。

可她忘了,相思难耐。

才一个日夜,她已经左思右念想他想得不得了。可碍于礼俗,又不能像先前在路上,动辄要女官跟胡里帮他们安排见面的机会。行馆守备隶属朝廷,要找不到合适理由,别说普宁出不去,就连于季友也进不来。

实在无法可想,两人只好写信互诉衷曲,胡里与女官们当成了信鸽,日日为对方捎来信息。

于季友写来第一封信,是抄自《诗经》,〈东方之日〉,说的是他昨晚作的梦。

东方之日兮,彼妹者子,在我室兮;在我室兮,履我即兮。

诗的意思是大清早,心爱的姑娘偷偷跑进房里与情人相会,但实际上普宁并没造访,所以于季友醒来发现只是梦,他怅然若失之情,溢于言衷。

普宁回他两句诗--

纵我不往,子宁不来?

于季友一见信箴,笑了。

明白地说,她没过去,难道他就不能来么?

于季友再回信。

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。所谓伊人,在水一方。溯洄从之,道阻且长;溯游从之,宛在水中央。

他说,他很想去啊,想得不得了。问题是她所在之地,戒备森严,他已经试了好几天,还是想不到法子潜入。

普宁读了信,不消说,失望至极。

头一回她讨厌自己的公主身份,非得要让人这么重重保护着。尤其她心腹李进已回京覆命,如果他在,她还能死缠活缠逼他帮忙。

当晚,普宁在女官们的伺候下洗了个香澡。望着咕噜咕噜冒泡的温泉,她忽然想起一首白居易的诗。

隔天,于季友从胡里手上拿到这封信--

温泉水滑洗凝脂,侍儿扶起娇无力,始是新承恩泽时。云鬓花颜金步摇,芙蓉帐暖度春宵……

见之,他捧头呻吟。

这丫头,竟用这种方式逗他。

普宁当然不是在暗指自己是杨贵妃,她是要于季友想像,她裸着身子在女官搀扶下自泉池站起的姿态,也在暗暗逗惑他,想跟他同枕共眠度春宵。

温泉水滑洗凝脂--遥想那画面的于季友深吸口黑,积累了数日的相思,几要教他失去理智。

他想吻她的小嘴,想把那香馥馥、软滑滑身子搂在胸前,想跟她耳鬓厮磨,想听她娇嫩嫩地喊他夫君……但是他、他这会儿却只能坐在自个儿卧房,想像她新承恩泽时的娇态。

“可恶。”他捂脸低斥,恨不得背上能长出协膀,啪啪啪飞到她身边去。

“彼采艾兮,一日不见,如三岁兮。”于季友吟道。

好在已过了十日,现下只要再忍五天。于季友诚心祈求老天,绝对、绝对不要再发生任何变故。

他只想平平安安娶回普宁,与之偕老,直到白头。

第10章(1)

公主与城中少主大婚当日,襄阳城民家家户户张灯结彩,逢人便道:“恭喜恭喜”,简直把娶公主的事,当成了自家的荣耀。

由此可见于家之得民心。

三月二十吉时,普宁所乘的珠花彩轿开始沿着襄阳大街慢行,一时鼓乐、鞭炮齐响,七八十数的仪杖罗列,还有后边嫁奁的队伍与随行护卫,场面之堂皇富丽,足教襄阳居民传颂好一阵。

彩轿一到,于家众亲全欢狂了。大伙儿盼的就这一刻,能近身瞧瞧皇帝的掌上明珠是何等雍容华贵。女官们掀红帘,领下罩着盖头的普宁,走在她身旁着红衫绒冠的于季友显得格外英挺。两人共执红缎,走进大堂拜天地。

当晚,婚宴水席开了数百桌,将于宅里外挤得水泄不通,于季友费了好些功夫才抽开身。一到新房,他立刻撩开普宁的盖头,在女官们的祝祷声中,两人喝完了交杯酒。

他笑着帮普宁摘下凤冠。

一头青丝绾上新妇发髻的普宁无比秀雅,衬着大红色霞帔的雪白肌肤,直像初综的白牡丹般粉艳动人。

直到这时,他心袖千觉得踏实。早一刻,他还提点胡里多注意里外,就怕再发生什么突发情况,扰了他俩的结合之路。

耽美书斋推荐浏览: 艾珈 于季友 李苹 天之娇女 欢喜冤家 日久生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