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谢你雪儿,我一定会吃的。”琴眉感激地点点头。
“好了,快去吧,还得申请出宫令牌,再拖就迟了。”
“嗯,那我去了。”提起藤篮,琴眉便离开房间,同时心底盘算着该采哪些花儿回来。
***
琴眉先向安司库请命出宫,随即领了出宫单转往广储司与总管太监那儿申请出宫令牌。
接着,她出宫来到北京城东边的贝帽山上采集香花嫩瓣。虽说宫内奇花异草乃天下之最,但并非只有用珍贵花草所制成的花茶才是上品!
比起宫内娇柔的花,那些生长在乡野的小花历经风吹雨淋、各种摧残,却依然艳丽绽放、笑看蓝天,这样的花瓣、蕊心才是真正可烘托出茶之清新、沉稳。
芍药补血养阴、镇痛解热;玉兰止咳袪痰、芳香化湿;杜鹃清热解毒、止血消肿;野姜放松情绪、安神舒眠……
如果调配得当,还深具疗效呢。
再闻闻徘徊在她身边的迷人香气,这可是皇宫里的花儿比不上的。
她能懂得这些并不意外,因她阿玛乃是习医之人,平日就爱研究些花花草草,记得很小的时候阿玛经常将她抱在膝上,坐在屋前的小花园,告诉她各种花的故事。
而她之所以喜欢配制花茶,也是受她阿玛的影响极深。如今,她真的很想将她的配茶成果展现给阿玛看,只可惜他早在六年前就和额娘一起发生意外而离世。
突然,她看见一种花,小脸赫转苍白,微敛的双眼悄悄地泌出了泪雾。
凝神了好一会儿后,她深吸口气,摇摇头劝自己摆脱这抹愁痛,继续采花,并依照不同的香气、功效,分门别类放入篮子里。
才起身准备寻觅他处,却突然见到一名男子就站在她背后,吓了她一大跳!
“你是谁?”她急退了一步。
“请问姑娘,你又是谁?”男子勾起嘴角,半眯着眸望着她,又瞧瞧挂在她手上藤篮内的花,轻轻逸出一抹笑,“原来姑娘是采花贼。”
“贼?!”琴眉眉头一拧,“你怎能胡言乱语?”
“不过是开玩笑,姑娘未免太小气了。”
“公子,你我素昧平生,我还有其他事得做,请让开好吗?”这座贝帽山平日杳无人烟,为何他会出现在这儿?
又看看他一身锦缎长袍、玉带束腰,显然身分矜贵,那就更奇怪了!
“这条路是姑娘开的?”他挑起一眉。
“当然不是。”
“既然不是又何须在下让路?”此人一双朗目炯炯有神,嘴角勾勒出的笑意甚为迷人。
事实上,琴眉猜测得没错,他的身分的确不同于一般人,他乃当今圣上的堂弟丞允贝勒。
三年前他的阿玛毅亲王科多尔带着他额娘到江南定居,享受逍遥自在的生活,他便请命讨伐外敌,心想这一去不知数载,因而将大宅子给卖了,所得银两部分分给了下人,并归还卖身契,放他们自由,剩下的则捐给了贫户。
但有几位忠心的仆奴说什么都不肯离开,直言要等他回来,无论他怎么好言相劝都没用,他只好再买间草屋安置他们。“你……”依琴眉的个性是很想争个理字,但安司库曾告诉她宫中看似高贵美好,其实暗藏险恶,求得自保已是难事,千万别强出头。
此处虽非宫内,可她的身分是宫女,况且她又不知对方是何等身分,小心驶得万年船,还是沉住气得好。
“好吧,那么公子先请。”她还有事要忙,也懒得和他计较。
“谢姑娘了。”丞允大步从她面前走过,却突然停下脚步,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。
“你……你怎么还不离去?”此人当真可疑。
“为了赏花。”拿出纸扇,他指着前头的花花草草,“还是山野的花儿美,自然又强韧。”
看在他的想法与她相同,琴眉也没再说什么,这地方又不是她的,她也没法子赶他走,只要他别招惹她就行。
“姑娘,在这荒山野岭,我一个大男人就待在你身边,你怎么不害怕?至少得提防一下吧?”瞧她,当他这样的俊逸男子是空气般,还真令人不舒服。
“你!”是呀,如果这男人对她心怀不轨,不是极危险?
可奇怪的是,她对他丝毫没有这种戒心,难道才初识,她就潜意识认定他不会害她?!
“哈……在下逗你的,瞧你脸色都变了。”
说完,他便站了起来,这动作反倒令琴眉紧张起来,急急退了数步。
“你还真是,这般禁不起玩笑。”将纸扇插入玉带中,他便掸掸长袂,“那我走了,这地方就留给姑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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