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其实一点也不喜欢。风秋三(4)笑容可掬地坐起身,轻摇玉扇,“这个狸猫换太子演到这里也差不多该结束了吧?”
“是啊是啊,凤二姐,快换另一幕戏。”宝师傅表情十分僵硬地保持着微笑,他大爷的,现在在演的是包公怒铡陈世美好不好。
还要听啊,风秋三(4)笑面虎的背后暗暗嘴角抽筋。他风秋三(4),什么坏习惯都没有,就是怕听戏,一听就犯困想睡觉。他立即翻身上椅,做好入睡的准备。
宝师傅头上出现三根又粗又硬的黑线。妈妈的,还让不让他把话给讲完啊?“三爷,那善恩楼的场子能不能让给我们宝贵戏班?”他极力维持恭敬的态度。
啊,救命啊,那拉拉唱唱,吹吹弹弹的又弄得他好困好困,“宝师傅,不是我不卖面子给你,实在是荣师傅那边不好交代啊。”
一提冤家对头,宝师傅就牙痒痒的,“三爷,我们宝贵戏班可比他荣贵的好,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实。善恩楼请了我们,绝对比请了荣贵的要更卖座!”他荣贵凭什么来跟他抢地盘。
风秋三(4)胡乱点点头,“那是自然,可是人家荣师傅的价格可比你的便宜不少呢。”
“三爷,我们应该重的是质量啊!”宝师傅苦口婆心,“我们的价格已经给善恩楼最便宜的了,可是在质量上,我们却是会做到最好。”
风秋三(4)打了一个好大的呵欠,“宝师傅说得没错,不过秋三近来听说荣师傅的戏班子越来越红火了,好像气势也不比宝贵差。”
宝贵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,怒道:“谁说的,竟然给我造这种谣!”
“所以啊,这里一比,我觉得好像请荣贵更有价值哦。”丹凤眼可爱地笑成弯弯的。
宝贵心慌地瞅了他一眼,见他不像是在说假,心里打起了小算盘。这荣贵近年来势头长了不少,价格也确实便宜,搞得各个酒楼都愿意请他们,而自己的,质量上唱功上当然绝对比荣贵的好,就是在价格上比不过他。可是钱啊,他恨恨地咬牙,那荣贵怎么那么跟钱过不去啊,挣那么少,养得活谁啊!
风秋三(4)正等着要睡着,突然耳边传来悦耳的声音,他迷糊地张开眼睛,四下探索。媚人的丹凤眼往唱台瞟去,找到了圆润声音的来源。
“演的是什么?”
“朱买臣休妻记。”奇迹地看见一直呵欠连连的三爷精神起来,他连忙回答。
“唱得还不错嘛。”至少听了不会想睡觉。
宝师傅呈上一言,“那戏子是我们宝贵的小招牌,叫尹姬,今年二十有五了。声音还是那么好,对吧,三爷?”
“对,对,对!”他呷了一口最爱的碧螺春,润润有些沙哑的嗓子,敷衍着,告诉他这些做什么,他来听戏,又不是来调查那戏子的身家。
“三爷,只要让我们宝贵在善恩楼唱,您就可以天天听见这么美妙的歌声啦。”面对这么迟钝的风大当家,他真的好绝望哦,要人家把话挑得这么明,超不好意思的。
风秋三(4)斜睨满脸期待的宝贵一眼,“宝师傅,善恩楼的事情嘛,自然是有得商量的。”
见他态度软化,宝师傅深感欣慰。尹姬这好小子,回去一定好好奖赏他,“三爷,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签个约?”
“不急。”那戏子一颦一笑都很有味道,尤其是眼睛里的温柔光芒闪闪发亮啊,“你也知道,我们是做买卖的,不可能有钱不赚。只要宝师傅的价格合理点,秋三自然会给一个机会。宝师傅,你来。”他对着宝师傅凑过来的耳朵低声道。
“你给我算便宜,我卖你一个人情,长恩楼的约延长一年。”
“真的?”宝贵喜出望外,眼睛迸射出金钱的光芒。
扇柄支开越凑越近的脑袋,秋三微笑点头,“看你怎么决定咯,宝师傅。”
他疑惑地抬眼望着舞台,那声音消失了,人也消失了,空留满堂寂寥。
宝贵明白地冲着手下的伙计无声口语道:“叫尹姬再来唱一段。”
于是,婀娜摇曳,长袖生香,舞动于台上长久不止,歌乐升平,鸣唱在长恩楼,余音仍绕耳不绝。
宝贵成了有史以来第一个在与奸诈的风秋三(4)谈判中取得小小胜利的大英雄,让他老人家在余生不停回味。
暮色蔼蔼,戏班的人都已经回院落去了,尹姬怀里揣着宝师傅和那风老爷赏的几十两银子,一个人走到林家门口。
林大娘红着眼睛,愧疚地不敢看他。他微微叹息,他是个孤儿,这么多年多亏了林家的照顾,如今出了这种事,他帮不上忙,又怎么忍心去怪他们呢,“大娘,我这里还有些钱,你给老爹买点好吃的补补身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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