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滚开!”柳豫彦烦躁地挥开她的手,掩饰自己一路跟踪的心虚,“你挡了本公子的道!”“好好好,我阿玖靠边站,让柳公子先走。”西晷嬉皮笑脸地做出“您先请”的手势,并暗暗在他的衣袖上蹭了一把。
柳豫彦装模作样正走到一半,忽闻“嗡嗡嗡”的声音愈来愈响,赫然抬眼,竟是一个蜂窝当头砸了下来,无数黄蜂循着他衣袖上被涂抹的蜂蜜香味,群群朝他围攻而去!
“别过来!来人啊——救命啊啊——”
先前嚣张跋扈的小公子在如今却在黄蜂堆里又蹦又跳活像个大马猴。而等他想起了正事回头去看的时候,哪里还有西晷的身影?
“没用的东西。”黑暗中有道阴阳怪气的声音透出冷冷的讥诮,“还不快去渊王府陵园?”
眼见柳豫彦重新受到巫术的控制,神色空茫地往墓地的方向走去,西晷原本已打算绕道回自己的竹屋,猛然想起——
“今日是清明节,他定回去祭拜他娘了。”西晷挠挠头大叹口气,“我上辈子肯定欠了你!”
说罢索性反客为主,使出绝尘的轻功跟上柳豫彦。
是时,渊王府陵园,心瓷夫人墓前。
丹朱墨点,春愁蔼蔼。
“花自飘零水自流。一种相思,两处闲愁……”轻轻念起那个妇人生前最青睐的一首词,枢念的笑声有些低哑,却还来不及随风消散,却见他忽然神色一冷,同时宽袖利落一绞,便将身后偷袭来的一根软鞭似的藤蔓缠住。正要使力时却陡然听得一声脆喝——
“枢念!”
藤蔓那端,凭空出现在枢念身后的是位锦衣公子,论模样虽只算得上是端正,但眉心英气逼人,倒衬得他神韵奇佳。乌髻盘高束了长长的玉带,随意挑出几缕垂于额前,遮去了些眉眼,乍看便觉得发色极美。
他将韧劲十足的藤蔓提了提,啧了一声:“你可是想弑姐?”
原来这女扮男装的锦衣公子其实是渊王府的七郡主,荀初。难得见他失神的模样,便坏心地想过来同他过上两招。怎料他的反应速度依旧这般敏捷,没让她占到半点便宜。
“七姐。”枢念笑着撤回手上的劲,“我当是哪位高手。”
荀初不以为然地一笑,眸中却掠过一道锋芒,“哼,若敢来我陵园撒野,就算是高手也未免胆大包天了吧!”
言毕忽然朝右侧不远处的矮树丛飞去,五指一扣,便将躲在其中的柳豫彦整个提了起来。
她正要质问,却闻枢念无可奈何地笑叹口气,“唉,我正预备透露些假情报给他呢,七姐却先将他捉出来了。”
原来他早就察觉到柳豫彦的存在!
荀初脸色微微一恼,“我怎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?”她看着柳豫彦眼里刹那恢复的澄明,微露困惑的神色,心知自己搅了局,却也不得不佩服起这个男子不动声色的智慧。
“城里中巫术的人越来越多了,寻常百姓没有武功,很容易被巫术控制心志。可惜他们受巫术控制的时间太短,我也无法通过自己的白巫术从他们身上找出那个巫者的藏身之处。”待柳豫彦离开后,荀初不觉苦恼道,“可惜我到现在都没有找出那两位朝廷官员,不然还可以从他们身上寻些线索。”
“若非真正紧要关头,巫者是不会派他们出马的,毕竟他们功夫不弱。”枢念略有顾虑道,“如今潋水城几番调查‘吹箫玉人’的真实身份,我虽虚造了幌子,七姐仍需小心为好。”
“幌子?”荀初蹙眉不解。
“他们如今怀疑我是‘吹箫玉人’。”枢念微微笑起,视线落在荀初袖口处微露的玉箫上。
江湖上鲜少有人知道,当今朝廷的擎梁柱,亦是潋水城几番调查未果的“吹箫玉人”,便是由她荀初郡主女扮男装来的。
“我的玉佩与七姐的玉箫本用同样的玉质制成,那位巫者听过你的玉箫声,自然能通过巫术感受出它的质地。”枢念淡淡垂了眸子,“所以我故意让西晷当了玉佩,那位巫者果然便寻了来。”
“可那玉佩是心姨送给你的!”荀初气结,他竟还能这样的云淡风轻,“那是你娘的遗物!就算你想引蛇出洞也不该用你这样的方法!”不同于枢念,这郡主却是烈性的姑娘,脾气来了便一发不可收,“枢念——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很无情!”
枢念的眸子倏忽一黯。
荀初当即惊觉自己说错了话,懊恼地把头别过去,脸色也不好看。
不料下一刻枢念却是不动声色地笑起,留下四个字:“逝者已逝。”
耽美书斋推荐浏览: 未稚
枢念
西晷
斗气冤家
日久生情
患得患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