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没想到,穿起来竟是如此合适。穿著嫩绿衫子的她,清丽得就像一朵河畔的芙蓉花,簪住她黑发的玉簪模样也雅,而她时不时的轻咳,更是增添她几分我见犹怜的娇弱。
“傻丫头,”花婶还在劝说,“你没听见你朗叔刚才说的,这衫子还是少爷叮嘱他挑的,你就走去让他看个一眼,又不会少块肉——”
正当翠微羞怯不依,淘气的金猴子“吱吱”也来凑热闹,它从枝上一荡拔走翠微头上的玉簪,花婶跟翠微顿时忘了争执。
“淘气鬼,还不快把簪子还来!”花婶挥舞著手臂。
金猴子‘破吱”了两声,依样想把玉簪往它头上插。
那可爱模样让翠微笑不拢嘴。
她一笑,黑羽心湖震荡了。他从不晓得一个人的笑颜可以如此烂漫天真,仿佛她身边周遭,全无一点困厄难受似的。
可她之前生活多苦,他早从她一双伤痕累累的素手品读出来。
说起手——也眸子一暗。他昨晚交给她的油膏,不知她有没有继续涂搽?
“你以为你那几根毛簪得住什么——快拿来!”花婶对著“吱吱”碱道。
但“吱吱”一向只听黑羽的话。
“吱吱。”黑羽从暗处走出来。
只见他伸长手,“吱吱”叫了一声后乖乖下地,拖著两手把玉簪子拿到黑羽跟前。
黑羽朝它额上弹了记,“吱吱”很通人性地“噗”了一声。
一旁的花婶朝翠微顶了下,提醒她过去打声招呼。
“少爷。”打从开始,每次看见黑羽,她总觉得耳根热热,心头乱乱,像发烧了似的。
他把玉簪还给她。
“谢谢。”她抓著玉簪压根儿不敢抬头,就怕与他双眼对上,却瞧见他眼底有著排斥。说真话,他下午那番话,确实伤了她的心。
“还有谢谢少爷送我这身衣服,跟房里那些东西。”
怎么话说得这么别别扭扭?花婶暗啧了一声,忍不住出来帮腔。“少爷,您瞧翠微这身,穿起来是不是好看极了?”
站在一旁的她,更是窘得要钻进土里去了。
“很好看。”
不会吧?少爷夸她?翠微猛地抬头。
两人目光对上,他朝她仍扭著玉簪的小手看了眼。
福至心灵,翠微竟然瞧懂了他眼底意思。“我的手好多了,我有听话,白天多搽了好几次油膏。”
黑羽有些惊讶,对于她能够读懂他眼底的意思。
心有些暖暖的,他难得地笑了。“用完再跟我拿。”
“是。”
一直站在旁边不吭气的花婶忽儿看著黑羽,忽儿又转向翠微,这两个人,感觉挺不错啊!
原先花婶想留下翠微,一是冲著她乖巧,二是因她神似自个儿死去的女儿。可这会儿看两人互望的眼神,一个念头雷般撞进她心窝。
如果她没看错,花婶心想,或许,翠微还可以用另外一个身分留下——宅子里的少夫人。
花婶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,少爷都二十有七,好几次朗叔提议要帮他招个媳妇儿进来,但他总以不想委屈对方作为婉拒。
每听他这么一说花婶就觉得呕,依她少爷条件,人又俊朗清秀,脑子又聪敏,才华洋溢,不管是哪个王公贵族之女嫁进来都不会是委屈。可他偏要坚持,他己不再是从前的蒲泽国皇子,要他们死了这条心。
试想一个总是眉头深锁,仿佛世间再无可冀望之事的男人,这会儿却望著一个小丫头笑得挺开心——这意谓什么?
花婶掩嘴偷笑,早在黑羽跟翠微都还未发觉彼此的情意之前,她这个明眼人,己预估到两人终将走在一起。
稍晚,花婶盯著翠微服完晚上的汤药后,便打著呵欠回房休息去了。
可翠微却因为晏起,加上整天没什么活动,一直难以成眠。
终于,她放弃入睡的想望,下床点灯,她想到灶房找点活计做——就算拿把扫帚扫扫地也成。总之动动身子,也强过傻躺在床上瞪著床架整夜。
就在她人刚摸进灶房,正要拿起帚柄时,—阵幽远的笛声,忽地钻进她耳朵里。
是他!她惊跳起来,三步并作两步,冲向声音来处。
笛声引领她通过“浸月邸”后院。后院种有一畦畦青菜与金瓜,过午花婶带她来过。接连大雨把菜田都泡坏了,花婶还边叹边说,他们还得过上几天吃清炒豆芽、腌菜的窘日子。
但翠微丝毫不觉得苦。她告诉花婶,旁的事她不一定拿手,但种瓜点豆她从小就做,以后这几块田就交给她办,保证每天给她又肥又脆的瓜果做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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