况且他在麻丘隐姓埋名这么久,始终不见探子接近——他想,说不定皇叔已经放弃搜寻他了,毕竟都已经过了二十年……
可他不知,在有心人眼中,时间拖拉得越长,只会让对方越是心焦。
诡谲早已布下,可眼下幸福的两人,没能未卜先知。
“呐。”为了让她更开心,黑羽轻碰碰她手。
“什么?”
“有东西要给你。”
他将一直藏在怀里的东西取出,他已经刻好两夜了,就想着今日她姊姊出嫁,她定会伤感落泪,才会拖到今日送出手。
翠微定定望着手里的白脂玉佩——搁在她手心的是口衔明珠的雌凰,她不解地抬头。“怎么突然……”
她看见他从襟里掏了条红绳,绳上挂着一片叼着桃枝的雄凤。两片玉一合,刚好就是一个圆。
凤凰于飞,翙翙其羽——前几日黑羽才刚教了她《诗经》大雅“卷阿”,刚好就有这两句。
凤与凰天生一对,注定雄凤寻雌凰,再没其他可能性。
所以说,他是以这玉佩诉情,表明在他心里,她是世上他唯一喜爱,匹配得上他的女子。
收到他心意,他以为她该会很开心才对,想不到她嘴一瘪,眼泪竟像雨一样哗地落下。
“你怎么回事——”
她“哇”地扑进他怀中。“你对我太好了……你这样……教我怎么回报你?”
吓坏他了,还以为是什么事!“要回报我最好的方式,就是不要哭,开开心心当我的小妻子。”
“我知道你不爱我哭……可是我止不住……”
瞧她脸上又是鼻涕眼泪,又是满嘴笑——黑羽从没看过这么忙碌的脸。
“好,你爱哭就哭,不过第一件事,嫁给我。”这事半个月前他曾经提过,但听了她犹豫的理由后,他就没再问过了。
翠微羞答答地点了下头。“我从来没说不嫁你,只是我那时侯,心里还很惶恐……”
“现在呢?”
她摇摇头。经过半个月朝夕相处,她现在很清楚,他是多么疼她宠她。
要说被人捧在手心上呵护是什么样子,看她就明白了。
虽说宅子里的菜园犹是她一人负责,可清早侍弄蜂蝶飞舞的小园子时,她身旁定有道俊尔身影相伴。他会在旁吹笛,帮忙提担竹篓;他会拉她到书房读书,她学习刺绣时他就在旁篆刻,夜里,两人会趁花婶他们睡着时,手牵手漫游整座森林。
呵护,不真是他为她做了什么天大地大的事,而是他时不时会把她放在他的考量里边。醒时就想着她醒了没,渴时不忘帮她倒来杯水,发现什么新奇的事,也想着她应该会喜欢。
呵护。跟心有关。
她一吸鼻子,啜泣地望着手里的玉佩。“现在,就算你说你不想娶,我也嫁定了。”
就等她这一句!
他朗朗一笑,双腿轻踢马腹,花马一扬马头,流畅地跑了起来。
奔驰间,她边拢着鬓发边问:“我们要去哪儿?”
“回家。”他低头在她额畔啄了记。“我同朗叔吩咐过,只要你一点头答应,我们立刻办婚事。”
“就现在?!”她一脸怔愕。
“没听过择日不如撞日?”他得意的笑声回荡原野。“何况今天是你姊姊的大喜之日,妹妹能跟她同日成亲,该也是喜上加喜,双喜临门——”
第8章(1)
花婶跟朗叔仿佛早做好准备,黑羽一声令下,两人立刻著手准备,一个忙著将红灯笼红披彩挂满屋里内外,一个是推著新娘子到房间梳洗兼更衣。
“这嫁衣,是花婶亲自帮你缝的。”
花婶抖开她暗暗准备多日的艳红嫁裳,在她眼里,翠微就像她当年那个未即长大的女儿。能亲眼瞧见她与自个儿少爷成亲,花婶真是有说不出的开心。
翠微惊诧地望著嫁裳上的绣花,那一朵朵逼真如绘的牡丹与桃叶,是得花上多少功夫才能绣得?看著看著,她眼眶又湿了。
能遇上朗叔花婶他们,她呐,实在太辛福、太辛运了!
“傻丫头,”花婶边帮她梳头边说:“今天是你大喜之日,掉什么眼泪?”
“我太开,心了。”
“开心就笑啊,做啥哭?”可这么说著的花婶,自己还不是泪眼婆娑。
两个人就这样抱成一团,嘤嘤哭了好一阵。
半晌,朗叔过来敲门,说外边己布置妥当,问她们何时能上厅堂?
“老头子。”花婶在门里边喊:“你要不要先看看翠微?”
不待朗叔回应,房间门已经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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