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,没有了新的日记。
躺在病床上的夏之树面色更是苍白无比,他额头冒出细细的汗水,呼吸短促而破碎。
“夏之树,很疼是不是?”
“不疼……姐,我不疼。”
七夕却开始颤抖起来。
他不疼吗?可为什么她这么疼?!
是日记的关系吗?她的脑子里渐渐闪过一些破碎的片段,像是夏之树日记里的片段。
……姐牵着我,走在仁思洞陈旧的水泥路上。她突然停下来,指着路边的大树说:树,看到了吗?那棵参天大树。你一定也能成为,顶天立地的夏之树!
不是,这不是日记!
……姐,我爱你。
头突然撕裂般疼痛起来!
……夏天的葡萄树下,我们满院子扑萤火虫,把萤火虫装进空酒瓶里,挂在葡萄树下。然后,满满一葡萄架的萤火虫,成了世界上最大最美的风铃。
这也,不是日记吧!
七夕捂着头,跪坐在夏之树的床边。
“姐,你怎么了?姐……姐!”
……姐姐……姐姐……姐姐啊……
……姐……姐啊……
七夕整个身体都在痛,她卷缩在地板上,全身抽搐,一阵一阵地痉挛。
而虚弱的夏之树,也翻身到床边,摸索着将她抱在怀里。
“姐,不要这样,不要这样……”
“七夕!”
“树!”
尹堂橘与韩涧汐此时赶到,跑了进来。
七夕与夏之树抱在地上,像两片单薄的纸娃娃一样,似乎一阵风吹来,就能消散。
盛夏,阳光最灿烂的那天。
蓝天上的白云,几乎都是天使的形状。
急诊室室外站了许多人。
尹川夏、高姿琴、尹堂秀、韩涧汐、金宝儿、上官桡、李哲修、黎篱。
尹堂秀扶着仿佛在一夜之间苍老的尹川夏,双眼红肿。
医院已经下发了夏之树的病危通知书。
现在,他又在急救当中。
而左七夕,这几天经常会出现头痛,抽搐的现象,尹堂橘正寸步不离地守着她。
急诊室的门终于打开了。医生摘下口罩,面色凝重。
“病人一直在念着姐姐,让他见见吧,不然,没机会了。”
尹堂橘扶着七夕到这里的时候,正好听到这句话,七夕全身又开始狠狠颤抖起来。“夏之树,她姐姐呢?”她眼里满是泪水,却没有让它流出来,大声道,“为什么不把他姐姐叫来?!为什么不叫来?!”
“七夕你别这样!”黎篱泪流满面!
“你们知道他姐姐在哪里对不对?!她在哪里?!在哪里啊!”心里的恐慌,让她几乎崩溃。
“七夕,冷静一点,你冷静一点。”尹堂橘抱住频频颤抖的她。
护士将急诊室里的夏之树推出来。
他苍白的模样,几乎与雪白的床单融在一块。他的眼睛出奇的明亮,空灵得像最闪亮的星星。可是,这样明亮的眼睛,什么也看不见。
他苍白的嘴角,荡漾着微弱的微笑。
他一直安静地躺着,直到经过尹堂橘与七夕身边时,他的手轻微地抬了起来。
七夕扑过去,握住他的手。
夏之树嘴角的笑容,突然明亮起来,仿佛一朵雪白的昙花,悠悠绽放。
“姐。”
“……”七夕哽咽着,不能回答,只是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。
他的手凉凉的,紧紧握住了她的。
“姐,答应我……如果哪天……你看到我姐了……一定要告诉她,树希望她幸福。”
“不要……不要走……”七夕哽咽。
“姐,不要颤抖……别害怕,我不走。告诉我姐,她想到我的时候,我就回来了。”
“……不要……”
“姐……能代我姐,抱我一次……可以吗?”
七夕用颤抖的手,将夏之树轻轻地抱在怀里。
她的眼泪掉在了他微凉的皮肤上,他微笑,空灵的眼睛异常地柔和。
姐姐的怀抱,永远那么温暖着。
这样,他去哪里,都不会觉得冷了。
“姐……我看到,萤火虫了……”
雪白而冗长的走廊那头,突然有强烈的阳光照进来。整个长长的走廊,仿佛有着无数闪亮的萤火虫在飞舞。
长长的走廊不会黑暗,也不会寒冷。
这条路,通向天堂。
尾声
三年后的冬天。
“少奶奶,有您的邮件。”尹管家抱着一盆寒兰放在七夕面前,“您的兰花,这是卡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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