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日相对,红唇近在咫尺,师潇吟兀地忆及她悄悄吻他面颊的一幕,心头说不出是酸甜还是苦辣,加上之前的动容与担心,这——刻都化为了深切的怜惜,手指温柔地在她的脸蛋儿上抚过,“没事……就好……”
晓满蜷缩在他怀里,仿佛栖息在温暖的窝里,舒服得不想动弹,听他如此说,自然而然明白其意,虽然奇怪他突如其来的转变,却无沦如何也掩饰不了发自肺腑的欣喜。
眼波逐流,缓缓迎上他专注的神色,面上渐渐染红,灿若朝霞,小女儿的娇柔尽显无疑。
“为什么要跑?”他还是忍不住埋怨。
“我……”小手支在他起伏不定的胸膛上,她饱含歉意地垂下螓首,长长的黑发与他的纠缠在一团,这该如何解释?她总不能直接告诉他,她担心宝卷在暗处看到她受伤,会气得失去理智,一怒之下毁了“小四喜”,或做出更加激狂的举动!
“不打你就不知轻重!”师潇吟见她半天不吭气,更加恼火,不小心牵扯到背上的痂,痛得冷汗直流,手脚冰凉。
“你怎么样了?”察觉到他的异常,忘了喊“师兄”,她立刻要起身,但脚下的伤却令她无法行动。
“别乱动!”他厉声训斥,忍痛拦腰抱起光着双足的她,轻轻放回榻上,“不想要你的脚了是不是?有天大的理由,你也给我老实待着!”他的不怒而威以及偶尔流露的失措竟让晓满感到……一丝丝窃喜。
“其实……”扭过头朝里,深吸一口气,她“听话”地强迫自己不要再多想此事带来的后果。反正他在这儿,她是什么都做不成的。也不知过去了多久,帐子里传来她含糊不清的低语:“师兄对我……我是知道的……只是为什么……不自己……好……”声音越来越低,语无轮次,看上去好像睡去了。
师潇吟闪过一抹复杂之色,深深地看她一眼,陷入沉思。
###
“摔断双腿?”
榻上养伤的晓满无法下地行走,小嘴惊讶地张成O型。她端着一碗香喷喷、热气腾腾的面,也顾不得吃了。
“是啊。”图穷大娘摇摇头,十分惋惜,“这次串红台,就是要选拔新面孔代表咱们‘小四喜’到东昏侯府献艺,本来你是大有希望的,谁料……这花奴昨晚练功,好端端地却没站稳,唉,竟也歹命地从架上摔了下来!这下倒好,前后两个出色的新人全去不成了。”
“怎么会这样?”晓满的心一动。她当然清楚是花奴在背后害她,偷偷给靴子的夹层塞了瓷片,一开始不要紧,但在台上多蹦几下,瓷片定会刺透夹层,伤到脚底。不过,她已经告诉师潇吟不要追究,那他就不会为难她,除非真的是花奴大意,否则就是另有其人在为她报仇……
宝卷?!
会不会是他?
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……这件事别人要如何看?他们会怀疑是大公子师潇吟指使的吗?
图穷大娘搔搔发,忽然又笑道:“真是的,我给你说这些干吗?你快点儿把东西吃了,好好休息,不然,有人要埋怨大娘了。”
勉强扒几口面,她脱口问:“大师兄呢?”休养的这几天,师潇吟连影子都不见,她不禁胸口郁闷,难掩失落之色。
难道——先前的柔情全都是她的自以为是、自作多情?
“你大师兄啊……”图穷大娘干笑几声,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。
“他怎么了?”晓满焦急地问。
图穷大娘按下她的双肩,搪塞道:“问那么多做什么?身子有恙就应该好好调养,别胡思乱想。”说着,把她吃剩下的残羹端走,匆匆离去。
晓满越想越不对劲,干脆撩开被子,准备下地!然而,她的双足还没碰到地面,就被一道矫健的黑影压回原位。
“宝卷!”晓满惊呼一声,小手一推他的胸膛,尽力维持着彼此的距离,“你想吓死我不成?”
“吓死了你,也免得我终日挂怀。”东野宝卷嗓音低嘎,看上去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,下巴的胡碴也冒出了头,浓重的酒意在周围缭绕。
“你怎么胡言乱语?”晓满皱皱眉。
“对你来说,我从来都没个正经吗?”东野宝卷猿臂一层,压住她不安分的双臂,带着燃烧着的妒意,“满姐姐,你为何不正视我的存在?多年来,我在你心里又算什么?为报仇,你竟不择手段地掩饰自己的功夫?还有,那个师潇吟——他对你真那么重要?一向爱憎分明、疾恶如仇的满姐姐对害她的人网开三面?你——你中毒了不是?”
耽美书斋推荐浏览: 素问
师潇吟
夏晓满
近水楼台
日久生情
波折重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