晓满见事已败露,反倒坦然,东昏侯的死她隐约有预感和师潇吟有莫大的关联,现在见不到他,是又安慰又担忧。
“不错,我进府是别有目的,小姐说得半点儿不假。”
“那我爹是你害死的?”宝烟七窍生烟,想不到一时心软,竟引狼人室!
“我没有杀他,不过……”顿了顿,晓满冷笑着道:“这种不顾老百姓死活的败类,人人得而诛之!”
宝烟才不信这套,愤怒地一挥手,“给我拿下!”
三个护卫一通拥上前来,把晓满围在正中,刀剑并上。
晓满以一敌三,加上脚上有伤未愈,自然是寡不敌众,连连后退,眼见就要被生擒。一道人影快若闪电席卷而来,电光火石般擒住没人注意的宝烟,所谓“擒贼先擒王”,一下子便震住了几个围攻晓满的人。
晓满迅速挪步到黑影身侧,与他目光相接,一切了然。
在众人眼皮底下,两人挟持东昏侯府的大小姐,安全脱身。
第10章(1)
那一连串往事随着一阵暴雨而去。
走在潮湿泥泞的小道上,到处可以听到百姓的窃窃私语。无非是,东昏侯暴病而亡,一夜之间大理寺以十大罪行的铁证为由抄家,所缴款项足抵朝廷八年收归圣库的税收银两,所收珍奇古玩尽皆贡品。年轻的新帝忍无可忍,震怒之下无视太后反对,没收丹书铁卷。
至于东昏侯一家老小,按照罪行轻重一律发配边疆。
驿道旁的茶棚,一位戴着斗笠的妙龄少女慢慢呷茶,听着四周人的议论,俏丽的脸上若有所思。
对面还坐着一位少年郎,他的眼眸紧紧盯着少女,许久才说:“满姐姐,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?”仇报了,东昏侯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,死后还牵连一家人不得安宁。实在罪有应得。
她……还有什么放不下?
少女隔着斗笠上的面纱,微微抬头,幽幽地道:“你回去吧!这么久,师父势必会着急。”
“你不回去?”少年急了。
“不。”少女摇摇头,“我还要找一个人。”
“你找他做什么?”少年不懂,“报完仇,你们就是毫不相干的人了。”
“非关报仇。”少女的眼眸氲着雾,“他帮我报仇,何曾问过我愿意与否?自作主张,还带走了……”“带走什么?”少年一挑眉。
少女脸现坚毅之色,淡淡地说:“一样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,我非要找到他要回来。”
少年望着外面阴沉沉的天空,长叹口气:“去吧、去吧!只要是你决定的事我都不会阻拦。”
少女抬眼望了一下他,面带歉意。
“只是……人海茫茫,要到哪里去找?”少年托着面颊,茫然地问。
少女起身,轻轻拂去衣袖上的微尘,眺望没有尽头的小路,喃喃地道:“大江南北也好,天涯海角也罢,人与人总会有再见的一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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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年今日,又逢小满天。
当夏晓满从新踏上这片故土,看到云卷云舒的天空,炊烟袅袅的农家,牛背卜吹笛的牧童,感伤不已。
这一片人间灯火,来之淡何容易,那是牺牲他的所有换来的呀……
大片的麦地金灿灿,麦粒虽然没完全长熟,却依然饱满可爱。晓满听到有躬耕的农人在大声探讨什么,便拉着宝卷去听。
“张大哥,你说这是咋想出来给菜地洒水的法子呀?真妙!”一个粗壮的大汉搔搔头发,敬佩地说。
“人家师公子一看就是个有学问的人,当然比你我强得多。”另一个大汉由衷地说。
“有学问的人怎么会来咱们这小乡村?”
“俺听学堂的老夫子说过什么‘大隐于市’嘛,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!”
再往一片菜地望去,但见一节节竹筒按照高低顺序用一排排木干固定住,而削尖的竹筒最前沿安置着一个大囊,隐约可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孔,晶莹剔透的水从里喷溅而出,挥洒在绿油油的菜畦上——追根溯源,半开的竹筒直通到农人踩着的水车上,一旦水落入竹筒,便顺着离处往低处压,水也自然而去,根本不用人在费力地兼顾两头,跑东跑西。
如此精巧的设计堪称一绝。
晓满微微一笑,轻轻地说:“他无论在何处,都是那么优秀。”
少年有些不是滋味,酸酸地说:“是啊,在你心里,自是没人能比他。”
“宝卷,他与我萍水相逢,却情意深长,而你……总之,这不能比,也不该相比,你懂吗?”晓满回过头,为难地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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