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强烈的感觉到,有些事情正在发生,自己却始终被蒙在鼓底,对于周身所有发生的一切,完全一无所知。
更糟的是,某些伤害却在这些年来,仍不断发酵、蔓延着……
“小姐,您在发什么呆呀?”但见小姐陡然半张着小嘴,呆瞪着手中一对玉坠,一动也不动的,彷佛让人给点了穴道似的。
脑海中火烧般的思绪不断加温,望着手中一对玉坠,她越看越觉得事有蹊跷,深怕自己再多待一刻,就会改变心意。
“兰儿,我爹爹呢?”她突地一问。
“都这时候,老爷早歇下了,怎么了呢?”
她要去见爹爹,因为眼下所有关键都指向了那只老狐狸,若要解开所有迷团,除了爹爹,没有人会更了解这一桩婚约的来龙去脉。
最教人可疑的是,六年前爹爹突然向她宣布婚约已经取消之时,恰巧也是徐子谦家道中落的那一年。
事到如今,当年究竟是谁在说谎,已是呼之欲出了……
第8章(1)
一勾残月斜挂天幕,散发出昏黄暗淡的光芒,一阵秋风袭来,更添起了几分寒意……
冷月寒光,万籁俱寂,轻微的寒气静悄悄的袭入小院,昨夜细雨霏霏,风却相当强劲,吹散了原本已经摇摇欲坠的门扉。
这让徐子谦不得不挽袖撩袍,加紧手边的工作,赶在夜风变得更加遒劲之前,将歪倒的门板重新修补好。
正当他手边修缮的工作即将完成,预备推门进屋的当儿,忽地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——
在一片静谧的宅院里,就连微风吹动树梢细微的声音,都能轻易教人所发觉,更何况是在深夜中这般不寻常的脚步声?
闻声,徐子谦蹙眉转过身去,即见一道娇小黑影,陡然跳入眼底!
由于来人背对着月光,又着一袭墨黑色的及地斗蓬,一时之间,徐子谦未能看清来人相貌,然而一对掩盖在斗蓬下的眸子,却是炯亮而急切的,就像一只落难的小动物似的,直勾勾地盯着他。
“阁下是?”
只见那人仍不断轻喘调息,似乎一路从远方奔来的模样,过了一晌,才从嘴角发出一丝音量,轻唤了他一声。
“子谦哥哥,是我……”
在听出那一道熟悉的娇嗓之后,徐子谦先是一愕,呆呆地伫立了似乎一世纪之久,这才将脸色蓦地一沉,沉声问道:“柳小姐怎么来了?”
听出他口吻中的冷漠,柳绫儿的表情绷紧了,猛然感到胃部一阵紧缩,一颗心也莫名感到疼痛起来。
柳绫儿心中明白,对于此时的徐子谦而言,面对仇人之女,自然是连一丝好感都称之不上的,尤其她还曾经对他落井下石,实在很难教人喜欢。
纵然如此,这一桩恩恩怨怨的往事,还是得有人先出面了结的,就算不为她那老爱赖账的爹爹,她也得为自己未来的幸福着想!
她喜欢他,他是她所认识的男子当中,唯一令她感到心动的一个,她不得不承认,过去有许多个夜晚,当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之际,脑海中浮现的,全都是他的脸庞。她明明知道自己错过他,将是会是她一生中最大的损失,但她却还是像傻瓜一样的放弃他。
现在,他可能决定不要她了,而她却终于了解……她心里一直有他。
思及此,她鼓起了勇气,甩开了灰色的思想,将掩脸的斗蓬轻轻地掀了开来,温柔地凝望着他,诚挚一语。
“我是来寻你的。”
“寻我做什么?”但见他言行冷淡,表情仍旧严峻如冰。“倘若在下没记错的话,徐某与柳小姐似乎已经没有任何合约关系--”
“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!”她打断他,不愿再见到他的语气变得冷硬又疏离。
事实证明,那个曾经在他口中,所谓不仁不义、嫌贫爱富,无视已许下的约定,在妻子难产死后,竟公然悔婚的冷血富商---真的是她爹爹。
原来当年柳如风事业如日中天、富可敌国,在嫁了一位被封为郡主的女儿之后,更是养成了一副财大气粗、睥睨一切,目中无人的脾性。
原本,柳如风就嫌弃徐家不如自家富有,对于妻子临终前做主,让他在小女儿年满十八之后,许配予徐家一事,他也念及是爱妻遗愿,一直以来总是睁只眼、闭只眼,对于准亲家更是冷漠待之,鲜少来往。
直到意外得知,那徐府一夕间垮了、破败了,柳如风顿如翻脸像翻书一样,直言不愿与这样的穷亲戚结成儿女亲家,于是他心机算尽,百般退了这一门早就订下的婚事,最后还诓骗小女儿,她那自小婚配对象,已经不幸夭亡了。不料想,自尊心极强的徐万年,因为丢不起这个颜面,在看完柳如风一封极为嘲讽的书信之后,勃然大怒,连声痛骂不止!当晚,便药石罔效、抑郁攻心而亡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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