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个我自有去处。”
“是吗?依我看,你没有什么地方可去。”曲庭兮薄唇一撇,压根不信她的话。
“你……我有没有去处,又关你什么事?”他的话刺伤了她,小脸一白,兰若锐利地反问。
“怎么不关我的事?俗话说,一夜夫妻百日恩。好歹咱俩还睡过一夜。”他一脸的理所当然。
“谁跟你一夜……”她脸一红,很不争气地将后半句隐没掉。
“你别想不承认。”曲庭兮挑起了眉,黑眸望着她雪瓷般的肌肤上染了淡淡的红晕,这小女人,真是美得令人屏息。
兰若不识他心意,又气又恼,这种事,要她一个云英未嫁的大姑娘如何亲口承认?除了狠狠地白他一眼,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。
即使心里清楚,昨儿夜里她与他之间,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,可是他们睡在一张床上,这仍然是不争的事实,她无法反驳。
“你别瞪我了,你知不知道……”他突然起身凑近她,把她吓了一大跳,眨眨眼,等着他把未完的话说完。
“你一瞪我,我就特别想吻你。”这是真的,他第一次见到她,就想这么做了。
他长到二十六岁,见到的女子没有一个像她这样特别美丽可爱、特别令他心动的。
她聪明,可又有点儿莽撞;她看起来荏弱,其实骨子里有一份坚韧;她冷漠起来时像朵如雪的白莲,生气时却像似火的红莲,每一番风情都令他心动。
一开始,他只是好奇,本来可以选择袖手旁观不帮她,可鬼迷心窍似的,他就是无法坐视不理,他不忍心看无辜的她被当成棋子,将青春年华全部葬送。
自见过她,之后的几日里,无论他做什么、说什么,心里有一个地方,总会时不时地微微疼一下,想起在常府深处,还有一个楚楚动人的娇人儿,正眼巴巴地盼他去救命。
他自由自在地逍遥惯了,从没对谁牵肠挂肚过,可遇上了她,就潇洒不起来。他同样知道,对女子而言,名节有多重要,若是轻易地插手管了,这姑娘以后就得跟自己牢牢拴在一块儿,可这种迟疑仅仅只有半秒,他就打定主意,不放手了。他喜欢她,就自然而然地想抱她、亲她……
“你……你别乱来!”兰若已警觉地后退一步,生怕他又像那天在常府,突然就对自己袭击。
“呵……”薄唇轻扬,他笑起来,被人当成色狼,长这么大还是头一遭呢!这感觉太糟糕。在他来的那个镇里,哪天不是给无数个性格外放的大姑娘们追着跑?
“你别怕,我不会乱来。”曲庭兮摊摊双手,以示自己的清白。“我只是想带你去个地方。”
“什么……地方?”
“乌龙镇。”
第4章(1)
他说,那个叫乌龙镇的地儿是个世外桃源。
这年头,还有这种地方吗?盈兰若才不相信他的鬼话连篇,可又不得不跟着他走,两人越走,遇到因战乱流亡的各地难民就越多,而她布包里的首饰也就越来越少了。她悄悄儿地托老于拿去当地的当铺典当出银子,再换回一些干粮,分发给她遇上的灾民们。
她虽然从小生活在纪府,一直不缺少吃穿,可也听过外边的世界里因为饿恶而引发的惨剧,她无法看着那些衣着褴褛、面容枯槁的人们眼巴巴地向她伸出手时,自己还能心安理得过丰衣足食的好日子。
此时,她正站在城门的入口处,将手上的饼分给一对逃难来此的祖孙俩,后者接过,忙不迭地道谢。
“不用客气,快点吃吧。”她望着那一老一小,饱经风霜的脸庞,叹息不已。
经过几天的赶路,她与曲庭兮已经来到道口,听老于说,一过正阳关,再西行两日就会到一处叫马家镇的地方,那里离乌龙镇就不远了。
离乌龙镇近了,曲庭兮也就开始忙碌起来,每到一个新的城镇,他就开始往返于各个商铺米店,绸庄布匹店,很快地,盈兰若察觉到他是在暗中考察各地产品的价格,同时他也购买了许多蔬菜种子、茶叶、药材料,甚至在贩那里弄了不少官府禁卖的私盐。
“这是犯法的。”她忍不住提醒。
“这年头,那还有什么竹床瓦枕虚堂上,卧看江南雨后山的太平时候,能活下去就不错了。”他一面收拾着一包包各式种子,一面轻描淡写地说:“官府如今不会管老百姓们米缸里有没有米,菜里头有没有放盐,要想活下去一切都得自己想办法。”
她一时禁声,是啊!世道潦倒,人命如划芥,风一吹似乎就能走远,连高高在上的皇帝们都自身难保,不是像大周朝的皇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,就是像南唐皇帝脖子一低作了缩头乌龟,谁还会来管这无辜的老百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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