绮罗的头低头更厉害了。
李非平淡淡地提醒她:“你需要先脱掉衣服躺在床上。”
绮罗浑身僵硬,然后顺从地解开腰间的浴衣带子,浴衣下她寸缕未着,高耸的胸脯,纤细的腰肢,翘起的臀部,她的身体几乎完美。
双手相叠放在小腹上,双腿紧闭,仰面平躺在床上的绮色像是最贞洁的圣女。
李非平眼神幽深如潭,似乎有两簇火焰在他眼中燃烧起来,如果妓女都像她一样,倒也十分有趣不是吗?
最圣洁的姿态,是淫荡的身体。
“睁开眼睛。”他的声音有些喑哑。
绮罗依然照做,头顶的灯光使她的眼里脑里都有些昏眩。
一片阴云缓缓压下,柔软的床铺一点点地陷入,他却并没有将身体的重量交给她,李非平双手支在床上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漆黑如夜的眼睛。太黑了,以至于什么也没有,也许有的,有她一颗麻木的心。
“将腿张大一点。”他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,甚至是温和温柔的。
可是足够的轻蔑。
因为这样,绮罗成功地将自己想象成一张桌子,一把椅子,想象成任何没有生命的东西,所以她甚至可以装作自己并没有一丝的羞耻之心,他的声音让她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,多一丝的犹豫都是世间最大的笑话。
所以她微仰着头,近乎自暴自弃般张开自己的大腿,这样,其实很好。
然后是撕裂身体的疼痛,毫无预兆又似乎在意料之中。
喉际是否有发出声响她记不清了,只知道疼痛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,她甚至想也许她会就此死去。
绮罗掉下了眼泪,她想那无关乎尊严羞耻,她只是痛。
她的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,呼吸微弱。李非平有些担心她会不会就此休克,忍住亲吻抚慰她的欲望,他离开她的身体,看着她不由自主地将纤细的身体蜷缩成虾状,身体微微抽搐着,洁白的床单上那刺眼的血色让他没由来地有些焦躁。
随手签了一张支票丢下,他声音略冷:“你可以走了。”然后径直走进浴室。
哗啦啦的水声响起,听在绮罗心里却是千锤万凿,她吃力地爬起来,快点离开,在他出来之前快点离开,如果不那样,也许她真的会在他面前哭泣,在这个会嘲笑她眼泪的男人面前哭泣。
咬牙忍痛穿好衣服,手指将那张崭新的支票握得变形,拿了这笔钱,她便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在乎的了……
手指微抖,一大块玫瑰红染在画布上,一天的辛苦便毁了。
徐老师摇摇头,“绮罗,你最近状态实在不好。”
绮罗抱歉地低垂下头。
徐老师绕过她去看其他同学的作品,忽然像记起什么般问她:“绮罗,张以晨又没来上课,她是不想毕业了吗?”
绮罗脸色有些苍白,“我会和她说的。”
待老师走后,绮罗的手指触上那幅画,只一个污点,这幅便失去了价值,她看着指腹的那抹嫣红怔怔地发着呆。
“你怎么了?身体不舒服吗?”
是班长康正廉,绮罗的笑容有些苍白,“我没事,谢谢你。”
康正廉微愣,那双清眸明若秋水无波,欲语犹还休,引人无限怜惜心悸。
“如果,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先回寝室休息吧,我帮你请假。”他是班长,请假这种小事基本上是他说了算的。
绮罗本来还想拒绝,但是她此刻脑子里像是一团糨糊,也许一个人比较好一点,她表示感谢地微微一笑,“那就麻烦你了。”
桂花的余香萦绕在鼻尖,很舒服,阳光明媚,并不刺眼,只是温暖。
香家大宅已经被拍卖,除了寝室她别无去处,可是现在是白天,以晨应该在寝室补眠,绮罗很怕面对她,看到张以晨便仿佛是看到另一个自己般,那令她恐慌。
银行卡里的钱所剩不多,父亲投资失败,她失去了所有,公主般的待遇,疼爱她的父母,她全部都失去了。而此时她不得不深叹唯一的妹妹雪色在国外留学的花费简直是天价,为了担负起她们姐妹二人的学业及生活开销,她穷得连尊严都失去了。
秋叶如蝶般缱绻而下,是谁说过的?青春不挥霍也是会过去的。
所以她不会后悔,她只是疼,隐隐地,甚至连伤口都不知道在何处。
脑袋里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一夜,也许她这一生的命运都会因那一夜而改变,万劫不复!
她经过张以晨的介绍到夜天星工作的那一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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