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见过他,他们同届,却不同专业。在偌大的校园偶尔会有那么几次擦肩而过,从前她并不曾在意。
可是这一天,注定是她生命中难以忘怀的一日。
从篮球场上空泄漏进来的阳光披上他的后背,他仿佛是……仿佛是从天堂潜入凡间的太阳神——阿波罗!他就这么向她走来,全身散发着梦幻般的光华。
停在她的面前,他弯下了腰,轻吐出声:“你还好吧?”
朝露傻傻地看着他,完全忘了反应,也忘了此刻的自己正以最蠢的姿势坐在地上,以最丑的核桃眼痴痴地望着人家。
“我是用遥控器打开大门的,并不知道门外有人,抱歉。”他伸出手想要扶她起来。
朝露呆呆地看着他向她伸出的手,直觉地将自己的右手交付予他——他的手好宽、好大,散发着安全的味道。
对!味道!他身上有一种奇特的味道,不是香水,却比香水更蛊惑人心,在短短的几秒钟内让朝露的心全面沦陷。
“你还好吧?”瞥见她那对哭肿的双眼,他再度出声问道。
“不好,一点也不好,我失恋了。”朝露从未想过她会对一个近乎陌生的男生说出这样的话来。
头次遇见的女孩忽然跟自己说这些,显然让他很伤脑筋。总该有个相对常规的打招呼吧!他首先开口,想给她点时间稳定情绪:“我是易日晞,今年刚考进来的。”“我知道,看你觉得眼熟。我叫邺朝露,我有个好朋友叫支蔓儿,她和我高中就是同学,我们还有个同学叫函为非。我们三个人一起考进了这所大学,在外人看来我们该是感情很好的姐妹。没错,蔓儿是我最好的朋友,可函为非却是我最讨厌的家伙,因为她抢了我的青梅竹马无上哥。”
她唠唠叨叨地说着小时候就和她的无上哥感情无比浓烈,双方父母早就有意让他们在一起,之前她和无上哥如何般配,直到函为非的横插一脚。
那天她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,跟一个不太熟的男生说着失恋那些乱七八糟的话。
她不太记得他说了些什么,也许什么也没说,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听她没前没后、没左没右地哼哼着,抱怨着,哭诉着,直到天黑。
“我送你回宿舍吧!很晚了,该回去了。”
擦擦眼泪,连同鼻涕一起抹了,朝露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瞅着他,“今天真不好意思,让你陪着我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。本来想跟蔓儿说的,可她有事回家了,要过些天才能回来,谁知道我会在这时候失恋。”
“没什么,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。下次想说话的时候还来这里找我吧!我每天下午四点以后都会来打球。”
他摸摸她的头,像安慰一个小孩子。
温暖的掌心印在她冰凉的前额,霎时间混沌的脑袋清醒了许多,她仰头望着他,赫然间忘了五分钟前她还在为失恋而痛哭流涕。
“易日晞!易日晞!”
邺朝露远远地就瞧见了正端着餐盘寻找座位的易日晞,兴奋地挥舞着手请他过来坐。
那天之后,她连续骚扰了易日晞七个下午,直到篮球教练受不了地对她下禁入令,她才不再抓着他大吐苦水。
易日晞七天没打球的结果就是,朝露不再因为失恋而泪水鼻涕横流,总算他没白牺牲。
看她心情不错的样子,易日晞也替她松了口气,端着餐盘直直地走过去,人到近前才注意她的身旁还有一位长发披肩的女生,长长的连衣裙上绘着一朵朵飞翔的蒲公英,那女生望着他的表情柔柔的,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快要飞起来了,像那些蒲公英。
一见钟情,他只在书上看到过的四个字平生头一次敲打了他的脑门。
他失魂落魄的眼神让朝露想装作没看见都难,手一摆她主动介绍:“这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,我的好朋友——支蔓儿,我都叫她蔓儿的。”
“你……你好,支……支同学。”他蹩脚地跟人家打着招呼,引来两个女生不留情面的大笑。
“支同学?好奇怪的称呼,蔓儿,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叫你吧!”
“你是朝露的朋友,就跟着她叫我蔓儿吧!”支蔓儿从包包里拿出帕子擦着嘴角的饭渍,那番优雅深深地烙进易日晞的心尖。
他一直以为女生都是剪着短发,或扎着马尾,神情凝重一副备战高考的模样。
她不一样,这个叫支蔓儿的女生打破他心中的沉寂。
那天晚饭后回寝室的路上,朝露对支蔓儿说着易日晞的种种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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