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嗳嗳,无妨、无妨……只是,老朽看你这一位小娘子的气色,似乎相当差呀!”语落,老翁随之搭上柳绢儿腕脉,兀自闭目凝神地把脉了起来。
不一会儿,老翁缓缓松开了柳绢儿的手腕,歪斜着头,啧啧称奇,“邪门,这毒下得邪门呀……”
“是绝命丹。”知道眼前的长者应是友非敌,她也不多加隐瞒了。
得言,老翁惊讶一问:“小娘子与天魔教派有何关系?”
绝命丹,虽是天下第一奇毒,但它向来是天魔教用来控制门教徒完成使命的毒物,从不曾用在一般人的身上,这小姑娘怎么……
“我曾经为天魔教主阎罗所救,师尊……”顿了顿,柳绢儿旋又改称道:“半年多前,天魔教主命我潜入中原,寻找当初杀害其子的凶手,并命我伺机毒杀叛徒,为天魔教清理门户。”
“看来,你是没听话了。”但见她面色铁青,四肢僵冷,体内之毒明显尚未解去。
“我……”羞怯地瞄了左靖南一眼,她嗫嚅以回:“下不了手。”
“呵呵呵……好ㄚ头,良善之人,必有好报呀!”老翁先是深深一叹,又赞赏似的道来:“正所谓邪不胜正,那样一个邪魔歪道,是不会有永固长存的一日!瞧,你家相公就是一个弃邪从正,浪子回头的好例子。”
左靖南俊脸一红,连忙又道:“让前辈说笑了。”
“先别多言,你看起来也伤得不轻呀!咱们刻不容缓,把握紧要时机,让老朽为你拔刀疗伤吧?”
嘱咐毕,老翁又从袖中取出一颗飘着淡淡香气的墨黑药丸,递给柳绢儿,吩咐道:“还有你,赶紧先服下这一颗续命丹,以防体内毒血攻心,待我为你家相公疗伤之后,再为你驱毒吧!”
听及言,柳绢儿知道她与左靖南都遇上救命仙翁了,不禁喜极而泣,连连致谢:“小女子,多谢前辈救命之恩。”
“修道之人,尽其本份,小娘子不必言谢,就当老朽与你二人有缘吧!”
就这样,在老仙翁手法精妙的医术之下,顺利拔刀之后的左靖南,如释重负地放松了紧绷的身体,喘息的频率也渐趋缓和了下来。
由于刚服下麻沸散不久,药效未褪,左靖南现下仍是呈现一片昏睡的状态,始终迟迟未醒。
这让守护一旁的柳绢儿感到有些担忧了起来……
见状,老翁笑语道:“小娘子,你就安心吧,这小子武功底子不错,恢复期比一般人预期得都还要来得快,小小刀剑伤,还要不了他的命。”
“他也是这么说过,可是……我还是忍不住会担心他呀!”
“呵呵……”老翁点点头,捻须一笑。“听你这一席言,他也没算白挨这一刀了。”
这一刀换来一生的幸福,怎么说,还是挺值得的!
“方才见前辈与我家相公言谈之间似乎十分熟稔,请问前辈,您与靖南是旧识吗?”
“哎!我与这小子也称不上是什么旧识,不过就是有几面之缘。”取出一根长长的烟管,天问老翁席地而坐,为自己点上一根烟。
“可方才听我家相公说,您曾多次救他于危难……”
“呵呵呵……若是说救他于危难,那就更谈不上了!”摆了摆手,天问老翁深深抽了一口烟,注视着袅绕的烟雾,思绪似乎也回到了十年以前,他初遇靖南……呃?不,当时应该称他为东风小子的时候。
“此言何解?”柳绢儿秀眉微蹙,将一对询问的目光觑向一旁的长者。
只见天问老翁短笑了几声,旋而娓娓道来:
“十年前,当我遇上这小子时,也是他一生中最失意的时候!当时他成天就是想寻死,偏偏他又打死也不肯解释,自己究竟是为啥要死?”说到这儿,天问方丈又是一叹:“可苍天有好生之德啊!要老朽眼巴巴瞧着一个好端端的人一心想寻死,怎么也不能依他呀!”
拿起手中的木杖,老人家又说了:“这不?当时呀,我只要每一回见着他两眼无神地伫立在崖边,双眼凝望着深不可测的崖底,一副欲往下跳的时候,我就拿这一根木杖,狠狠往他后脑门儿敲上一记。”
“您、您敲昏他?”这……这算哪门子的劝阻呀?
“那可不?”天问老翁理所当然的回道:“要知道,那小子以前就是一名武痴,一身武艺惊人呐!”若不用偷袭的方法,谁能让他好好冷静下来?
长此以往,那小子每一回站在悬崖边上时,也多了一分防备,经常都会不自觉地回身过去,十分注意身后的动静,就怕后脑勺又莫名其妙的招罪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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