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啪!”地一声,铁制的茶盘子直接扣在他那张碍人眼的俊脸上,再哐铛一声掉落在地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“哇,疼死我了,没良心的丫头,你要谋杀亲夫啊……”元媵这下笑不出来了,用手捂着脸痛叫,再一看满手的鲜血……不得了!好像流鼻血了……
气红眼的阮真真不顾身后那一阵阵叽哩哇啦乱叫,恨恨地撂下一句话:“你若再胡言乱语,我就跟你拼了。”大不了玉石俱焚,她也不要再回到往日那些丑陋的旧梦中去了。
天下众生,谁不是人生父母的?谁甘愿当一名卑微的下人,时刻提心吊胆,生怕一不小心惹了主子不高兴,就会像只蝼蚁一样,轻易地被捏死。
元媵这种不知人间疾苦的公子,打小儿泡在蜜罐里长大,没受过一丁点的苦,所以才会再三地以欺人为乐。
“几时风水轮流转,叫你栽在我手中,哼!”阮真真气呼呼跑到后院,跺着脚,嘴里念念有词。
☆☆☆
好一会儿,她悄叹口气,坐在石桌边上,盯着一只爬上石桌缝的黑蚂蚁出神。
虽然这姓元的混蛋可恶至极,但她不能否认,在这里的三十天,却是她十多年来过得最安心的日子。小镇子位于峡谷之间,近山暗绿,远峦青黛,湖水澄清;这里的天很蓝、草很绿,空气很新鲜,山林里有着各种各样的小动物,一切都是那样生机勃勃。
镇上的居民们,好像都看彼此不顺眼,谁也不服气谁,却又出乎意料地个个活得那么有精神,生龙活虎。就连吵架都吵得与外面不同,没有杀戮,没有战战兢兢,更没有危机四伏的紧张,甚至多年来的恶梦,也很少能困扰她了。
因为累!白天元媵想方设法地使唤她,鸡猫子鬼叫喊得她跑东跑西;到了晚上又不要脸的调戏她,她除了跟他斗智斗勇还要斗体力,没有一天不是在筋疲力尽的情形下进入梦乡的,累到连恶梦都没时间做,头一沾枕就呼呼大睡。
想想真要杀他,又有点下不了手,更何况杀了他也捞不到半点好处。所以,想要继续待下去,只能忍气吞声,所以,她忍了。
想到这里,阮真真一抬头,下一秒,“啊!”地发出一声尖叫,显然吓了好大一跳。
在心里痛骂过无数次的元媵,不知何时寻过来,也不知坐在对面的石凳上多久了,姿势同她如出一辙地趴在石桌上,眼睛与她方向一至地盯着那只蚂蚁在石缝里焦急地打转转。
“你……”瞪着那张俊脸上红到异常分明的、形状甚圆的茶盘印子,阮真真一时间哑口无言。
“在看什么?这么专心?我叫你半天也听不见,这有什么好看的?低级趣味!改天公子我带你去看蟋蟀打架,可比这有趣多!”他仿佛屁事没有的催促道:“公子我在等你出门知不知道?再拖拖拉拉的,集市就该收摊子了,没得玩了!”
不是吧?他要这副样子出去见人?虽说很有娱乐性,但毕竟有损面子呀!
“看在你不分昼夜伺侯我还算尽心的份上,公子我就不跟你计较了。走,咱们出门找乐子去!”他说完,不由分说地将阮真真一把拉起就匆匆忙忙地往外走。
不一会儿,元记当铺的当家人元媵元公子脸上顶着圆圆的茶盘印子,在老仆人千叮咛万嘱咐下,揣着一包银两,带着余怒未消的典当丫头出了门,直奔位于镇中心一月一度的“有种你来杀”集市去也!
第5章(1)
荷花凋谢的时候,破败的姿态令人惆怅……
少年震怒地瞪着瑟瑟发抖的宫人。
她走了?他唯一的朋友,可以听他说心里话的朋友,居然丢下他回北汉国了。
不,他不要再困在这种地方!他不想当皇孙,也不想当什么皇帝。他只想快乐的过日子,远离这个害死他娘亲,杀人不见血的巨大牢笼。
是时候想个稳当的法子脱身了……
乌龙镇的集市,一向热闹非凡,各家各户各大商贩皆纷纷拿出压箱宝,如火如荼地进行交易。
“哟,这不是元公子嘛,您老大病痊愈了?可喜可贺啊!”
“可不是,怎么这样快就好了,真是亲者痛,仇者恨咧!”
“咦?怎么还活蹦乱跳地顶着个茶盘印子就跑出来了?该不会是本月的最新造型吧?”
“瞧你们说的?这是人家月大夫医术好,元公子才好得快,元公子您还不晓得吧?人家谢掌柜可老早就替您选好一口好棺材,听说是XX国义忠亲王老千岁看上的,后来因人家坏了事,不知怎么落到谢掌柜手里了,一口价八百两,咱们这镇上没几个有钱人,算来算去也只有您和绣庄的凤大爷买得起,所以客栈老板娘早就没了赌局,就等着瞧您和风大爷谁先进去享福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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