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来是的,可是……”想起大姐冲动又自私的决定,柳缎儿不禁又红了鼻头,忍不住嘤嘤低泣。
忽见柳缎儿当着他的面情绪失控,令他心一紧,恐惧的阴影也由他的心田散至冰冷的四肢。
“锦儿她……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?”
闻言,心中溢满酸楚的柳缎儿更是再也承受不住,一再强忍的泪水统统在他面前扑簌簌地奔流。
见她如此,韩振刚心底陡然紧张起来,顿时觉得浑身冰冷,仿佛罩着一层冰霜,不禁失控地向她大声询问。
“告诉我,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?你快告诉我啊!”紧紧钳住柳缎儿的双臂,他能感觉到自己全身的寒汗毛都竖了起来,皮肤上有一种被灼伤的刺痛感。
眼看纸已经包不住火,柳缎儿不敢再期满,只好颤抖着唇一五一十地全说了,“今早,大姐先将丫头遣走,之后就、就……服毒自尽了。”
猛然听闻柳锦儿的死讯,韩镇刚有些支撑不住,脑中霎时一片嗡嗡作响,脸上充满了震惊。
“你说什么?”她……死了?
这怎么可能?他不信,绝不相信!
“大姐自尽,大伙儿乱成一团,唯恐东窗事发,朝廷降罪,只有让我先顶替大姐嫁入将军府,以免祸延家门。”
韩振刚只觉全身一僵,好像冬天突然来临,心中的思绪全让紊乱所填满,许久之后,仍然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。
“她现在……在哪里?”他的喉咙抽紧,神情僵冷,像一具没有血肉的空壳,几乎无法说话。
“大姐的尸首还安放在庄内后院。”顶着一张苍白泪容的柳缎儿抽抽噎噎地又道:“爹会将大姐入殓,三日之后再以急病不治为由,以柳家二小姐的身分发丧……”
闻言,韩振刚崩溃了。
难忍悲痛,他面如死灰地望着她,质问道:“你如何能取代得了她?就算你们蒙骗了世人,你依然是你永远不会是柳锦儿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忍住心头的绞痛,柳缎儿轻叹一声,又道:“可是我更明白,有时候选择错了比没有选择更为痛苦。就像大姐那样,原以为姐妹之中,她性情最为坦然,怎知到头来,她连面对自己未来的勇气都没有?”
而她,绝不会让自己变成第二个柳锦儿。
话落,她抹了抹双颊上残存的泪迹,挺起了肩膀,招回四散的轿夫,重新为自己覆上盖头,坚定的坐进花轿里。
第10章(1)
一勾残月斜挂天幕,映射着昏黄暗淡的光芒,今晚镇国将军府筵席大开,热闹非凡,然而嫁女的柳家庄却是出奇的静谧。
夜风吹拂着静寂灵堂内的垂地长纱,桌案上一支残烛不时闪动着,发出淡淡的光芒。
这时,一道黑影窜了进来,旋绕过雪白的灵堂,一步步定近安置于白纱后的棺椁。
喀一声,厚重的棺椁慢慢地被推开,一张绝美却已经毫无生气的丽容,缓缓映入眼帘,再次夜闯柳家庄的韩振刚,也在这一刻失去了沉稳的气息。
望着棺木中浑身僵冷的她双目紧闭,面色泛白,他绝望了,悲痛地任这令人心碎的一幕一次又一次撕裂着他的心。
明明那么靠近,他却无法让她再看他一眼,这份悲痛要他如何承担?
痛苦漫天卷至,他被折磨得心力交瘁,形容枯槁。
失去她,他宛如被抽走了灵魂,再也压抑不了心底的悲伤,任由情绪崩溃瓦解。
过了许久,韩振刚只是站在棺木旁看着她,并且不断试着平缓自己越加粗重而令人疼痛的呼吸,直到脸庞因痛苦而扭曲,他再也无法保持平静。
“你怎能如此待我?”他的音调因痛苦而沙哑,喉头逸出一丝哽咽,冲着她低吼,“究竟是谁给你这样的权利?先是想尽办法让我爱上你,却又瞬间扼杀了我渴望的幸福,这样反覆玩弄我的人生,你于心何忍?”
韩振刚以指尖轻抚着她冰凉的唇瓣,温柔却满是心碎的在上头低语。
“我是人啊,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……你要我如何承受这一切?要我如何承受!”
心已是千疮百孔了,有关于她的每一个记忆都在他心上刻划出重重的痕迹,令他无法忘怀,也忘不了。
曾经,她的刁蛮、她的坚持、她的穷追不舍、她对感情的坚持,令他感到无比不耐烦,可是现在,他宁愿她再活过来,然后精神百倍地堆他大发脾气,埋怨他的迟钝,指责他的懦弱,也不愿面对她毫无生息的冰冷睡容。
“爱情,从来没有对与错,只有爱与不爱。当你不能再拥有时,唯一可以做的,就是让自己别忘记。”蓦地,一道悠悠的女子嗓音从他身后传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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