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也不会料到,就在他们身边不远处的一间屋子地下藏有暗道。
为了避开官差,云萝放弃走正门,跳窗来到了大街上,一路寻思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谭一妹送出秦城。
正埋头前行,忽闻一人喝道:“兄弟们卖力点儿,给我挨家挨户地搜,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!”
嗯?好熟的声音啊。
扭头一看,杜宇甩开几个番子,正朝自己这边走来。
眨了眨眼睛,云萝忽然诡异一笑,转身拐进了右前方的小巷子中。
她把头上的红布裹紧,然后掏出刚才找谭一妹讨来的那个已经破了的香囊,又随手在地上拾了一段干柴。
“哼,一不作,二不休,推倒了葫芦洒了油!我今天就打死你这妄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!”
蓝影晃动,一条腿迈进了巷子。
机不可失,时不再来。趁他落单,打得他变落水狗!
“呀——”她大叫一声,掏出香粉往对方迎面散去,然后冲上前奋力挥动干柴,照准对方头就是一棒。
“砰!”
“啊哟,妈呀!”
那干柴明明击中一物,却被反弹开去。紧接着,有只拳头猛地袭上她的左眼,痛得她眼冒金星。
“咦,怎么是你?”对方头上沾满了香粉,看到云萝吃惊不小。
“呜哇……你这……”王八蛋!云萝捂着被他一拳打青的左眼,气得声调都变了。
嗷,这小子,终于给他的老相好红姑报了仇!
他来不及去冲水,将头上的香粉清理干净。现在白头发、白眉毛、白嘴巴,白糊糊的一张脸,五官也模糊不清。否则,谁见了他原先那个涂脂抹粉、阴阳怪气的样,都会给气到的!
云萝爬在桌子上,瞪大了眼睛瞧着杜宇,暗暗地想着。
“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,连西厂杜大人都敢打!你看看把人都弄成什么样子了!”云百川假意责怪女儿,眼睛却斜睨杜宇冷笑。
他刚从外面卖东西回来,就遇着两人在小巷子起了争执,如果不是他到得及时,这姓杜的还不知道要怎么对付她的宝贝女儿呢。
“啊哈哈哈,这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,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啊!小侄一开始也不知道您就是云伯父,得罪了云萝妹妹,请伯父千万见谅!”杜宇急忙起身赔笑,状极谦卑。
“再说,小侄不穿官服时,在伯父面前就是小辈,哪里敢称大人!”说着,拿起酒壶替云百川酌了一杯酒。
“杜大人太客气了,老朽怎敢当!”
云百川接过酒杯,面上虽有不满,但也招呼他坐下一并饮用,令一旁的云萝十分看不过眼。
“穿了官服是官,不穿官服也是官。爹爹与李伯伯十几年未曾见面,平时经常在我面前提起李伯伯如何的威风了得、不买官家的账,谁知道李伯伯的徒弟现在也投效‘公’门了!”
云萝客意强调那个“公”字,边说边拿着镜子,撩开头上红布,照着左眼上的淤青。
杜宇当明白她话中有话,讪然道:“唉,不瞒云伯父,小侄投身西厂之时,家师并不知情。其实小侄从十七岁上因故与家师离散,直到去年才能重逢……当中波折,真是一言难尽啊!”
云百川耐着性子听他掰手指一顿啰嗦,心中却想:不管他说真说假,一个大好男儿,无端端做了太监,总不会是自己情愿的吧?要论人品,他既是老友李沅江的徒弟,估计也不是无药可救之人。只是那姓李的老怪,怎么会想起把一个太监与自己女人来结亲呢?真是混账了!
想到火起处,云百川不知不觉端起了酒杯。
“小侄虽然供职西厂,但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,做人做事要凭着良心,不可与人同流合污,所以小侄手底下至今没有乱杀过一个人。”杜宇讪笑道。
笑话,秦城郊外的那些罪不至死的强盗就不是人了?云萝连连冷笑。
杜宇见云百川将自己敬的酒一饮而尽,赶紧又再替对方斟上一杯。
云百川胜情难却,饮完三杯之后,却“砰”的一声重重摔倒在酒桌上。
“爹?”云萝大惊,赶紧放下镜子去扶云百川。
杜宇却将手中空杯在桌子上一磕,笑道:“你放心,伯父不会有事,只是喝醉了。”
“什么,难道你……”云萝正想说——难道你在酒中做了手脚?又一想,杜宇根本没有理由下毒害自己的父亲啊,于是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。
果然,就听杜宇说道:“是观花楼的‘三杯倒’太烈性,我之前忘了提醒伯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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