谭一妹虽然是一个府江起义军首领的女儿,可是在府江,这样的头领没有十个也有八个。所以他捉了她,也并不能立下什么天大的功劳。
那么,自己到底该不该信他呢?
正犹疑之间,一只灼热的手掌忽然覆上了她握着匕首的手,再轻轻地、慢慢地,将它压下去了……
云萝从来没打算做一个“替天行道”的女侠。
虽然她平日办差竭尽全力,碰上心情好时,也会帮无辜的人打打抱不平。但为了生计,她也没少收过别人的贿银。
因此杜宇是黑是白,她并不太上心。
杜宇一直不肯告诉她谭一妹的下落,说是为了“以策万全”。而她呢,自从知道杜、谭两家原来也有交情后,总觉得杜宇提起谭一妹时口气有点暧昧,也因为这种无端的猜测,竟令她生出醋意来了。
本想冲着杜宇发标,把话都说明白。可一想到他这两日来,对自己关怀备至、温情脉脉,哪里还好意思发作!
几经挣扎后,终于决定暂时抛开那些烦恼,一门心思沉醉在杜宇的甜言蜜语里,享受做一个糊涂的女人。于是秦城的铺屋也不回了,与杜宇一同住到州府的驿站里。第二日,趁杜宇出门办差。云萝便关上门,对着镜子精心打扮。将最喜欢的朱红色的襦裙穿上,对着镜子搔首弄姿。想起杜宇昨夜里弹着三弦给她唱的那段小曲。
欢迎您访问言情小说大全,最新言情小说超速更新!“数尽归鸦,你在何处贪欢未到家?月满荼糜架,人在垂阳下。一时间想着他,把情牵挂;直到如今,想起当初话,一半真情,一半假。”
一边唱,一边就回味起杜宇当时眉目间那个“轻浮”的模样。
当时她笑着问他,一个大男人,居然肯为女人来唱这种轻浮的小玩意儿,不怕别人知道了笑话么?杜宇却说,偏不信这个邪,哪来的这么多臭规矩!咱自己喜欢就成了!
跟着,杜宇还告诉她,他家本是江南武林道上一个显赫的世家,老头子二十年前曾经威震武林,所以他家里的规矩大得吓人。他在家做什么事都缚手缚脚的,因此出来之后,就偏要离经叛道。云萝心里面也赞同。
云萝边想边唱,刚唱了两段,就觉得镜子中的女人粉嫩一张脸,面带桃花,眼波流转,其实也轻浮得很,不禁对着镜中人笑了。
她原来也是一个风流的女子啊!
正在得意中,噫,裙角怎么破了这么大一个口子?
想起来,这是上次她跟踪杜宇到那间暗室时,不小心挂破的。于是又向驿馆中人借了针线,开始动手缝补。
不料,杜宇在这个时候,突然折返驿馆。
“哎呀,这是条蜈蚣还是条泥鳅呢?难道是云妹自己想出的新花式么?”杜宇径直推门进来,夸张地大了嘴,指着她裙角上爬着的那条皱巴巴的东西。
云萝见状直叫好险!幸亏他回来得迟一步。不然要让他看到自己刚才的样子,可就更尴尬了!
“其实我缝的这个,搁平了看还好……”面上一红,假咳了两声,马上转移话题:“要不是因为你,我这条新裙子就不会被挂破了!”
“哈哈哈,破了就破了罢,我不是给你卖了新的布料吗?”杜宇大方走近前来,伸手搴起她的裙角啧啧地叹道。
“随便找一间铺子,做两身新的吧。难道是没有银子吗?”
“银子?你当有银子什么都能解决!”她猛地打掉他的手,生气地坐回到那妆台前。
“为什么不能解决?”杜宇怔了一下,转念沉声道:“我知道了,是不是城里那些不开眼的又欺负你?不行,你告诉我是谁,我找他们说理去!”
说完,作势就要往外走,却被云萝跳起来一把拉住。
“回来!敢欺负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呢!人家打开铺子做正当生意,高兴不赚我的钱,你管得着么!再说了,你们西厂的番役到底也是朝廷的人,不是强盗跟土匪!”
杜宇见她面生薄怒,想了想,无奈地笑道:“行了,我的女侠,算我怕了你!”
说着忽然拿起床上的针线箧,走到她身边蹲了下来。
云萝见他搴起自己的裙角看了又看,急忙尴尬后退,跌坐到床沿上,窘然不知所措。他却已动手拆开了她裙角那团“蜈蚣线”,熟练地捡起箧中针线,替她缝补起来。
“咦?你还会针线活儿?”云萝缩着脚,有些讶然瞪着他道。
“一个人在江湖上闯荡,漂泊了近十年,身边经常没有女人。其实有的时候,就算不缝衣服,也要缝缝自己身上的伤口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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