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收入房,是谁乱嚼舌根、造谣生事,我是服侍二少爷起居的小婢,你叫他们别乱说话,我还要清白做人。”这些见不得别人好的骚蹄子,自个儿得不到二少的另眼相待便眼红,编派他人的不堪。
惜春不解地搔着头。“跟着二少爷不好吗?他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主子,而且笑嘻嘻地好脾气,从没见他端起少爷架子高声怒骂下人。”
在不懂算计的惜春心中,笑脸迎人的上官流云为人亲切,不会因下人做错事就加以责罚,反而笑笑地说下次别再犯就好,性情好得像天神一般。
可是她看不出他笑眼中的疏离,刻意和人保持不冷不热的互动,只觉得他是好相处的大好人,是她心目中唯一景仰不已的二少爷。
“每天生张熟魏的好什么好,像个执壶卖笑的歌妓,二少爷除了皮相能见人外,毫无鸿鹊之志,根本一无是处。”等同于混吃等死的废物,她在心里腹诈。
生张熟魏?
执壶卖笑的歌妓?!
屋檐转角处,有对相谈甚欢的好友正连袂走出回廊,女子不屑的轻嗤声引起两人的注意,不约而同的顿足,目光饶富兴味。
其中一人便是俊目轻扬的上官流云,他洁白如玉的俊雅面庞流露出一丝讶异,但随即拧眉,意味深长的瞳眸紧盯看那道不遗余力抹黑他的身影。
上官流云的身侧是飞龙城的刀客,亦是盐商之一的龙一飞,此刻他微扬的嘴角似在看笑话,不时,挤眉弄眼地无声重复女子的轻蔑言词,取笑上官流云的人格败坏到沦为人人都可押玩的小辟。
“牡丹姊姊,你好像对二少爷很不满似的,他做了什么惹你不高兴的事吗?虽然二少爷是惹女人伤心的负心汉,不过他长得俊嘛!有数不尽的桃花债也无可厚非,你别往心里搁,好好地跟他过日子。”惜春单纯地想着,牡丹姊姊肯定是吃昧了,二少爷的俊美有哪个姑娘不动心。
听到没,你是惹女人伤心的负心汉,再这么造孽下去,小心不得善终。龙一飞咧嘴哑笑,用传音入密和他聊天,并以眼神调侃容貌出众的上官流云。
我是风流而非下流,发乎情,止乎礼,还没真正伤过谁的心,你少在一旁起哄,那些女人的投怀送抱都是出自心甘情愿,我可没勉强过她们。上官流云抽动鼻子辩解,他的“人见人爱”情非得已。
“不是不满,而是他太招摇了,存心让人瞧见他的不学无术,不成器的徒增人话柄……”噢!等等,存心让人瞧见他的不学无术?盈盈水眸骤地闪过一抹异光。
多了数十年的见识,夏牡丹心头生了疑问,她所认定的上官二少真是心无鸿鹊大志的执挎子弟吗?当年离开上官家的他,究竟在哪儿落了脚,又做何维生,为何始终只闻传言未见证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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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非……他故意藏拙,只以虚假的一面示人。
“牡丹姊姊,你怎么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,人家还想听。”大家都很关心二少爷,想知晓他的近况。
“不提无趣的事儿了,你叫住我有什么事,不光是闲聊琐事吧?”她还要再想想,众人眼中的上官流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。
惜春“啊”地大叫,大力地朝额头一拍。“瞧我这记性,真是该打,我急着来知会姊姊一声,小蝉偷听到表小姐和夫人的对话,说你狐媚惑主、淫乱上官家,要夫人将你杖责百下,逐出上官府邸。”
“都是那个四处留情的风流鬼拖累了我……”可恶,为什么受累的是她,明明她是整桩事件中最无辜的一个。
夏牡丹口中的怨言说得极其小声,宛若蚊呐,却一字不差的传入有心人耳中。
屋檐转角的另一头,一个人忍俊不已,差点捧腹大笑出声.,一个耳根微搬,苦笑地摇头又叹气,没得辩白。
“咦,你说什么?”惜春一头雾水,很想听清楚她的念念有词。
“没什么,小蝉有听见夫人打算怎么处置我吗?”若是情势演变到非走不可,她会先到上官二少的屋子里搜括一番,将值钱的东西带走,这是他欠她的。
她给自己错了一条最坏的后路,要是大夫人听信云想容的谗言逼走她,身无分文的她得做好万全准备,免得背黑锅又流落街头,无处安身。
学聪明的夏牡丹不再默默地承受不公的对待,她有智谋,亦有远见,更有不为人知的城府,上官家不留人,她也不愁无处可去,只要有银子,处处都可为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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