双方一照面皆愣了下,慕容谈心生狐疑:这些家伙,不就是那日在酒楼背后议论小爷的混账吗?
往各张脸看了看,倒是不见在山道上遇着的汉子。
对方也是惊疑不定,不知怎会冒出个厉害人物来。原本打听到只有孤女寡母,也没什么靠山,便只来了四五人吓吓她们,这下如何收场?
被慕容谈一脚踢撞到对门墙上的两个汉子一瘸一拐地走过来,呲声道:“点子爪硬,我们几人怕不是他的对手,不如回头再说。”
其余几人本就没主意,当下不迭点头,撤走之前不忘扬声:“臭娘们,这事没完呢!杨九重捞了什么东西,不交出来我们便走着瞧!”
慕容谈大怒,撩了衣摆欲再教训他们一番,身后阿沁“呀”的一声,他忙刹住身形回问:“怎了?”
阿沁不答,只低头拾起翻了的针线篮,轻描淡写地说:“可惜了我今日才绣好的兜帕,都弄脏了。”
慕容谈差点没气翻,知她故意阻他去追那些人。
臭丫头,人家把你家都砸了,你反倒护着他们!他恨恨地想,眼见阿沁俯身将倒翻的桌椅扶起,坏了的家什推到一旁,又拿了扫帚清理地上的木屑细渣。
做了这些,她四下看看,方回身对缩在门后的妇人轻道:“娘,今晚还是到客栈避一宿,明日再走吧。”
妇人抬起惊恐万分的脸呆呆看她,突地身子一软,瘫坐在地放声大哭:“又是如此!这种日子叫人怎受得住啊!”
慕容谈也怒,“为何要走?要走也是那些人滚才对,岂有被砸的反而走避之理?小爷就守在这,瞧他们还敢不敢来!”说着当真拖了唯一一把完好的木椅气冲冲在门边占住。
那在地上嚎哭的妇人如见救星,跌跌撞撞过来扯他的衣袖,“你是阿沁的男人对不?你去同那些人说,说我们压根没拿什么东西,那死鬼也没留下多少银子啊!”
“你叫小爷什么?”慕容谈脸色一变。
阿沁说:“别对我娘大声。”
他哼一声,将衣摆自妇人手上拉出,转过身去不理她。
什么叫“那丫头的男人”?这女人好没道理,将自家女儿说成什么了!他暗忖,突地想起一事,转头问阿沁:“这些是什么人?你们又是如何惹上了的?”
阿沁低了头不答。
慕容谈火气上心头,霍地起身,“到如今还不肯说?好,就当小爷多管闲事。”
“别走啊!你走了他们又来怎么办?”妇人急急扑到门口,挡了不让他出去。
慕容谈与她打个照面,见她年岁倒也不大,眉目间犹存一丝风姿,只是当下双目红肿,披头散发,说是疯婆子也不足为过。
他不想与个妇人拉扯,也不愿回头,只直直站在门口与那妇人干瞪眼。
身后有人轻轻叹了一声:“我说就是了,留下来吧。”
慕容谈只当没听见。
阿沁走到门口,劝退了妇人,将半扇门板合上,一边回头淡看他一眼,“别站着了,坐吧,一会我给你弄点茶水。”
慕容谈哼一声,不情不愿地撩袍坐下,心道:这是你求我的,可不是小爷想要留下!
阿沁回身去扶另一边摇摇欲坠的门板,身形才露在门口,便听到巷内人家合上窗的声音。方才热闹之时,邻里瞧见那些人凶神恶煞,都避了不敢出来。如今人走了,倒都躲在窗后窥看。
她对这等情形已习以为常了,只低了头去拉那木门,不料门板被那些汉子这一番折腾,突地从门框里脱出照头砸了过来。阿沁还未来得及闭眼,已有一手横来抵住了木门,她蓦地回头,却差点撞上那人胸膛,心便猝不及防地一跳。
“笨手笨脚的。”慕容谈臭着脸道,不经意睨见近在咫尺的小脸,也是微愣,随即喝声:“还不让开?”
阿沁低头避开,见他一手轻轻松松将门板推正,只微使力,便让门归了原处。她想:身为男儿,便有这点好处。
低头瞧瞧自己细瘦的手腕,深深的无力感又袭了上来。
慕容谈将门弄好,回身扫了一圈,不客气地道:“你这地方忒小,既要小爷留下,却睡在何处?”
阿沁倒没想过这个问题,闻言愣了一下,忖道:说的也是,如今去找客栈已太晚,再说也不知下步该如何走呢。
回头看眼宛若惊弓之鸟的妇人,又想:更不可能现在才叫这人走了……
她说:“床铺倒还完好,你睡外间,我与娘到里屋就是。”
“不成!”本自抖着身子的妇人突地叫起来,“莫要近我!”这话竟是对阿沁说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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