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瑟缩了一下,小小声弱弱地道:“真的没事嘛……”
“你,回房去歇着,等大夫看过再说。”他命令道。
“可是小粮那里……”
“厨娘我挑,小粮那我去。”他霸道果决地道。
“你去?”她下巴掉了下来。
“剑兰!”他微扬声。
剑兰瞬间不知自哪丛花树后闪身而出,恭敬道:“奴婢在。”
“你‘亲自’看着她回房,命陆大夫过来号脉。”
“是,奴婢知道了。”
“我真的不要紧……我没病啊……等一下你听我解释……小粮……还有骑马……呜我要骑马啦……”
在结合了美丽与蛮力双重功力认证的剑兰亲自护送下,玉米纵然一路赖皮装死叫得惨兮兮,却依然改变不了被强押回房的命运。
“呜呜呜……大将军是骗纸……坏伦……”
风中模糊飘来的哀号声,奇异地逗乐了原是面色端凝严肃深沉的燕青郎。
“这小姑子……”他失笑的摇了摇头。
不过思及她今日的失常异状,燕青郎眼底的笑意又被郁然的幽光取代了。
“若是我没猜错……”他心下一沉,深深吸了口气后,眼神复杂难明。“不,我定是猜错了。”
玉米非但骑马泡汤了,还被个不知是奉命落井下石,抑或是当真医术通神的老大夫愣是抓起来把脉、熏艾、针灸的瞎整了一通,临去前又煞有介事的放下了张方子,说是得月月连续吃上三帖,才能把她多年来气血两亏的身子调养过来。
于是,自那日起她已经被逼喝了三天苦得死人的苦药了。
对此种种霸行,玉米简直气到都快爬墙或是破门而逃了,可偏偏镇东将军府不是铜墙就是铁壁,别说明的暗的护卫精兵了,光是一个剑兰,单凭一根手指头就能将她从东疆头弹到东疆尾去……
她只能悲摧的、认命的乖乖把本月药量喝完。
不过常言说得好,泥人也有三分土性,玉米做出最终的报复行为就是在房门口贴了一张大大的告示——……厨娘有病,告假三天,灶房歇火,饿人自理。
那个“饿”字写得每一笔画都歪歪斜飞,猛一瞧还以为是个“恶”字。
对此幼稚却又充满赌气性的威胁与报复手段,燕青郎听了来人禀报后,先是面无表情地说了句“知道了”,然后冷冷静静地关上了房门。
后来自里头陡然爆出的响亮狂笑声,吓得门外护卫们以为自己耳朵坏了出现幻听,要不就是将军中邪了……唔,状似前者更有可能啊!
就在玉米“称病不出”的第三天晚上……
“哎……好……无……聊……啊……”但见一个头上绑抹额,以显示自己乃养病之人的丰润小女人在床榻上滚过来又滚过去,最后停在床尾唉唉叫叹了起来。
三天不碰刀不动铲,只是饭来张口茶来伸手,这种养废材——或饲藉——的生活,简直快把她给闷到挂了,而且成天没事儿做,日子便慢得跟龟爬似的熬人。
“我果然是闲不得的劳碌命。”她又叹了一口气。
门口突然响起两记轻敲。
“谁?”她瞬间一惊,猛地翻身坐起,满满戒备之色。“我、我今天的药都喝完了,别、别再来了啊!”
“是我。”一个浑厚深沉的熟悉声音响起。
玉米一呆,随即兴冲冲地蹦过去,正要打开房门又忽地顿住,满脸不悦地叉腰劈头就嚷:“小人病了,大将军还请速速离开,要是给小人传了病气伤了贵体,那小人可就万死莫赎了!”
就她这么大嗓门,还说病了……
“开门。”燕青郎藏住嘴角笑意,一本正经地沉声道,“我便是来探病的。”
“多谢,不用。”她被迫吞了一堆苦药,身上扎了一堆针都是谁害的呀?
“我带好吃的来了。”
“不吃,小人喝药都喝饱了,将军您自便。”她索性跟他杠上了。现在才来安抚示好,晚了!
“是吗?”门外浑厚嗓音转而低低自语。“看来小粮熬的这五谷养气粥得命人送回去了……”
砰地一声,房门大开,一张红光满面的小圆脸激动地冒了出来。
“小粮给我做的?在哪里在哪里?”
燕青郎见她气色果然养得极好,以往圆圆眼儿底下的一抹淡青色也消褪了,不禁暗暗满意。
陆大夫不愧是昔年太医院中的大国手,观症入微,熟谙调理养生之道。
玉米的脉案他看过了,说是早年受惊,气瘀凝结于胸,后又失调养,劳力过甚,看似壮健如牛,实则气血两亏,若年年延误亏损下去,必成不足之症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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