跃然斋是傅秋辰的父亲傅青一手创立的卖画坊。虽然傅青从小爱古画,但傅秋辰对画却一点兴趣也没有,反倒对武学兴趣浓厚。向来疼爱儿子的傅青也没强迫,反倒是请了一名江湖高人为傅秋辰指点武功。渐渐地,傅秋辰学得了一身好武艺,却从不碰跃然斋的任何古画,就在傅青为跃然斋后继无人而一筹莫展的时候,傅秋辰竟然告诉他要娶画心(4)坊的苏映伶。
而画心(4)坊是苏州数一数二的裱画店,现任的当家苏映伶继承了父亲苏扶的裱画手艺,虽然为女流之辈,却也将画心(4)坊经营得有声有色。而且跃然斋跟画心(4)坊经常有生意往来,傅青深深知晓苏映伶的人品。那是一个并不多话的女子,个性淡定平稳,虽然比傅秋辰年长三岁,但也不失为一个儿媳的好人选。
就这样,傅青让媒人前去提亲,原本以为苏映伶会看不上自己那个孩子心性的儿子,谁知,苏映伶只有一个要求,只要成亲后,让她把画心(4)坊继续开下去,让她继续裱画,她就什么要求也没有。
傅青自然答应。
毕竟在这个时代,女人一般是不能出来抛头露面的,更别提成亲后,夫家一定会更加限制。而傅青其实是盘算着让儿媳继承跃然斋,当然不会反对苏映伶将画心(4)坊继续经营下去。
那一年,傅苏两家联姻也成为了苏州的一段佳话。
然而,这一年来,傅秋辰过得并不开心,虽然他与苏映伶朝夕相处,但他走不进她的心。
“难道我从现在开始要学习裱画?”傅秋辰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,眼中的落寞渐渐为一抹明亮所取代。
“对呀,我跟着她学习裱画,如果学得好,她一定会正眼看我的。”
目光忽然落到了滚到床角的包裹上,他懊恼地一拍额,“忘记送给娘子了,后天就是她的生辰了啊,我看她八成也忘记了。”抓起包裹,他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,“刚才这样跟娘子说话,她会不会生气呢?可能一气之下,连生辰礼物也不要了。”
正冥思苦想,门外传来了敲门声。
“少爷,晚膳准备好了,要吃吗?”刚才装裱间里传来那么大的动静,看来少爷是和少夫人吵架了吧?容江小心翼翼地探头往门里看了眼,却眉头紧皱,“少爷,你怎么还穿着这一身湿衣服?小心着凉了。”
“哦,现在就换了。”傅秋辰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,“我哪那么容易生病——”话音未落,他忽然打了个一个喷嚏。
容江苦笑,“你看吧,我就说会着凉。”
“没事。”傅秋辰搓了搓略显发寒的手臂,“我可是练武之人,你有见过我生病吗?现在就去把衣服换下来——”转过身,拿起衣架子上的一件干爽的衣物,忽然想起了什么,又回头对容江吩咐道:“容江,你帮我将晚膳送过来。”
“少爷,你在要房里吃?”
傅秋辰摇头,唇角扬起微笑,“去装裱间,跟娘子一起吃。”她没空出来用膳,那他陪她在里面吃应该可以吧?最多,他喂她!
傅秋辰越想心情越好。
容江横了他一眼,“少爷,刚才不知是谁在装裱间弄出那么大动静啊?”
正脱下湿外套的傅秋辰脸上一红,作势就要将外套掷过去,“你小子多什么嘴,快去,我饿死了。”
“好好。”容江领命而去。
傅秋辰连忙换下一身湿衣,忽然身体里涌上了一阵寒意,他打了个寒战。
“啊,不会被容江的乌鸦嘴说中了吧?不就是淋了点雨么?”轻抚了抚有些昏沉的额际,傅秋辰强打起精神,“先陪娘子用过晚膳再说。”
第2章(1)
装裱间里,苏映伶满意地看着案台上那一幅修补过后的《韩熙载夜宴图》,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。
这幅画整整修补了一天了。
从去污到揭旧,到托补,到全色,每一样都耗费了她不少精力,但看着修复完美的古画,对她来说一切的辛苦都值得了。接下来,就要考虑着用什么样的装裱款式了。
转过头,她看了眼窗外已完全沉下来的天色,腹中传来了轻微的肌饿感。
一整天,她几乎滴水未沾。
苦笑了一下,苏映伶走到门口,打开了房门。
“娘子。”
门外那一双几乎比星辰还要闪亮的眼睛几乎让她闪了神。
“相公?”苏映伶看了傅秋辰手上的托盘,“你这是——”
“跟你一起用膳呀!”傅秋辰笑得一脸灿烂,“你已经把画修好了?”说着,他探头往里瞧了眼,眼底却闪过一丝失望,嘴里低声嘀咕了一句:“这么快就修好了啊!”他还想着,她若是还没修好,没空用膳,他亲自喂她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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