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把自己沉入到美好的遐想中,亦步亦趋跟着太监往前走,待到终于快要走到太后的景安宫,却有突然出现的人打断了这一路上的沉寂。
那时的她还在念着苏景泽,所以脸上表情柔和的好似笼罩了一层光,正胡思乱想着,突然听到前面的太监急急忙忙跪下,高呼一声:“长公主千岁。”
受了些惊吓,向幼薇不顾规矩的拾起头,就瞧见不远处站着一大群人,里面被簇拥着的宛然就是一个装扮异样华丽高贵,恍如神仙妃子的年轻女人。
惊诧过后,向幼薇在太监的斥责中醒过神来,赶紧跪下,学着说了一句:“长公主千岁。”
想来,这就是她见到的苏景泽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人,长公主景惜。
跪倒在地上,四周是死一样的寂静,向幼薇有些恶趣味的想,这会儿眼前会不会上演戏文里的那一幕,高贵的主子不费吹灰之力就动手惩罚低微的女子,教会她尊卑教训。
不过,她这一次倒是真的想错了。
被人众星捧月守在中间的长公主,只是静静地走过来让她抬起头来,高高在上的凝视她一番,然后嘴角很轻的抬一下,“原来你是这个模样,看着是个聪慧的妙人,怪不得皇弟倾心相护,只是可惜……”话未说完,便摇摇头,一行人远远地走开了。
向幼薇跪在地上,想着刚刚长公主那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叹,一颗心瞬间冰凉。
她听说过宫里的人向来只说三分话,从不会把事情说得分明,可从来不知道,有些时候,短短的一声叹,远比一顿雷霆大怒更让人心冷,能伤人至深的,不只是明枪暗箭,那些高高在上悲悯的目光,更容易让人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,无力反抗,只能默默地承受。
看她楞楞的跪在那里,太监嘴角带着一丝冷笑,还是吆喝着她起来,又急冲冲的赶往近在咫尺的太后宫中。
与自己生活遥不可及的皇宫就在眼前,比传言和想象的更加富丽堂皇,向幼薇却没有了欣赏的心情,只是冷漠的进入了景安宫,来到帘幕深深的内殿里。
“太后,人带到了。”太监的口气一反面对奶娘的阴狠,变得卑微至极。
看着帘幕层层的里面坐着两个人影,向幼薇收敛了心神,不卑不亢的跪下请了安,是了,既然走到了这一步,她确信自己应该为苏景泽做一些事情而不会后悔,所以就要一万分小心的面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。
沉默,又是沉默,好似这宫中人都不太习惯立刻说话。总是在别人请安后打量一番才开口。
帘幕后,一个慢悠悠的女子声音响起来,虽然听得出年纪不算太老,可言语间的气势却绝非普通妇人所有。
“抬起头来。”太后语气含着高贵不可侵犯的气势,隔着帘幕凝视半抬头的向幼薇片刻,轻声笑了,“是个漂亮的孩子,就算是这么不施粉黛,眉目看上去还是如精致的画中人一般。”
想着戏文里的故事,向幼薇轻轻答道:“谢太后夸奖,民女只是粗鄙的山村小户,当不起太后夸赞。
“当得起,哀家说当得起就是当得起,要不然我皇儿也不会痴迷至此。”太后晏晏的笑了,在帘幕后面站起身,“我最喜欢的那对玉镯还在不在,赏!”
“回太后,那玉镯您刚刚赏给了长公主,这……”有太监战战兢兢的回话。
“那就随便找一样东西吧。”太后漫不经心开口:“宫里的奇珍异宝这么多,哀家也记不住有什么,想来每一样对宫外人来说都是稀罕物,也不必拘着是什么。”
“是。”太监躬身退下,很快拿了一个小盒出来,里面放着的是一块上好的极品玉佩。
没了玉镯还有玉佩,宫里还真是宝物万千,可惜自己不稀罕,向幼薇在心底冷笑,还是一脸恭敬地接下来谢恩。
“喜欢就好,喜欢哀家就多赏你几件。毕竟都是些无用的闲物,想丢到哪里就丢到哪里,不像有些事情或者人,那是半步都不能退让,都不能拱手送给别人,可都是哀家的心头宝啊!”太后复又往下,语气里有些怅然:“哀家瞧你是个识情知趣的,真心的喜欢你,可惜你身分实在是低微了些,要不然让淳亲王认你做个义女,也能常常进宫陪伴哀家左右。”
“谢太后垂怜,只是民女无意长留京城,不敢枉费了太后的苦心。”
“这样啊,那就算了。”太后笑笑,“既然你不留在京城,那就早些回去吧,毕竟泽儿是皇帝最亲近的弟弟,被人关注得多,人多口杂,流言蜚语自然也就多了些。哀家不是那随意听信谗言的人,既然你们相交为友也不是不能来往,只是平日里行为举止也要懂得些礼数,哎,有些事情是半点不由人,命里有时终须有,至于不该寄望得到的,还是莫要强求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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