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猪啊?”少年忍不住将他推远些,“为他那样,你值?”
“谁为了他!我是为了萧兰!”窦蒙甚为恼火,这瘦弱的小子哪里来的力气,险些把他推倒。
“那样你让萧兰于心何安?”
萧兰不由一怔,这少年与他是第一次见面,却为他想得周全,心头不禁微微一暖。少年推着朱景元回到无题画前,直直望着他:
“若是我能把这画续完,你就给萧兰道歉!”
“你能把这画做完?”一介武夫?除非天下红雨!少年忍不住往他额头弹指,痛得朱景元捂住额头哇哇大叫。“你你你……”
少年却笑得灿烂:“你什么你,谁让你不好好回话。我说要是我续完这画,你就给萧兰道歉。”
“好!”
“磕头道歉。”
少年笑嘻嘻补充,朱景元放开捂着额头的手,这小子一直都是嬉皮笑脸的,他不相信,来应征护卫的小武夫,能续完这幅文人墨客都不能下笔的画。
“好,我答应!”
“大家可听清楚了,这是这位朱公子自个儿说的啊!”
虽然能整到朱景元的话,会大快人心,可是……管家凑过来:“臭小子,你行不行啊?”
“对啊,小兄弟,别毁了萧兰的画。”窦蒙摸摸鼻子,这可开不得玩笑。
“现在,不行也得行了啊。”少年上前行礼询问,“云公子,我能否做完你的画。”
萧兰凝望他,微微眯起眼。
少年乌黑的头发剪得怪异,头上的发短得不能束缚成髻,直至脑后修剪得层次无序的发下才渐渐留出长长的发丝,两绺长长的发丝胜过上好的绸缎,分别落在胸前。
他眨眼的频率比常人要慢,不知是否因为这样,所以参差不齐的刘海下,他的眼神看起来如此放肆大胆。可再细细瞧那双眼,却又扑朔而迷离。
萧兰微笑道:
“可以。”
反正这画引起的争端不少,毁了也就毁了。只可惜,可惜……果真没人能帮他把画续完吗?
“可以续着在你的画上画?”
“对,续着画。”
得到应允,少年驾轻就熟持起笔,也没细细琢磨,便在逆风的水面画下一叶扁舟,再做两人并肩双双立在船头。
密密疏疏的梨花下,少年的笑容犹如穿透树叶的阳光斑驳跳跃。悄悄抬眼望向静静观看的萧兰一眼,再低头寥寥几笔,船头并立二人中,身量高些的撑起一把伞。
少年放下手中的笔。
萧兰轻轻喝一口热茶。
大伙儿都凑过去细看。
朱景元大声讥笑:
“哈哈,小小武夫,无日无雨画个油纸伞!更可笑的是,都是逆流的水,如何泛起轻舟?!无知无知!”
众人也摇头:“虽说逆水中行舟,是别出心裁的添笔,可这么两头都是刚劲的水,再放着舟……不妥,不妥啊。”
“唉,小子,刚刚就该先比划比划,现在你可把这好画卷糟蹋了!”窦蒙扼腕,“萧兰,你就不该答应让他就着画画。”
萧兰喝着茶只笑不语。
管家拎起少年的领子,眼泪都快急出来了:“臭小子,你把公子的画还给我,还给我!”
“管家,我快不能呼吸了!你还要不要看朱景元磕头谢罪了?!”
“哼哼哼……”朱景元大笑,“现在你连画都毁了,还想我道歉?”
朱景元真是讨人厌的家伙,比这臭小子更讨人厌,管家放开少年的衣领:
“我就给你一次机会,若是你真能救回公子的画,来日我为你做牛做马!”
“哇哇,那不得了,就冲着管家为我做牛做马,我也非得把这画给做完才行!”少年蹦跳至萧兰面前,“萧兰,把你的茶给我。”
萧兰看了他一眼,茶杯落到少年的手中,少年走回桌前,就着萧兰的茶杯饮下一口茶。
“噗——”
细碎的茶沫扑在画上,少年的手往画上由上至下,轻轻一抹……
些许娇柔的梨花瓣在他手心卷曲滚动,陈旧的墨迹被青绿的碧螺春茶水晕开,散发出甜甜的梨花香味儿。
一幅山水画,在少年修长的指下一点一点灵动而生。
晕开的墨迹抹成了环山缭绕的雾气。画上花瓣滚动成了江上斜斜透透的春雨。尤其是两头都是逆流的水,随着少年的手,淌成河流,烟波浩渺,蜿蜒于重山之间。
充满大气与困惑的画,顿时气韵精灵,生动之致,又尽显雅壮之怀。
众人无不惊叹!
少年在云萧兰落款上的空白提词处,洋洋洒洒写下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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