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面,远远的可见黑色的城池,如同玩具一样地横在一边做了背景,前面站立着一身暗黄色战甲的“叛军”,二十万,瑟瑟发抖,战意全无,疲惫和极度的惊恐击垮了自己,如同等待宰割的羔羊。
两军阵前,一地尸体铺就了地狱的写照,在夕阳中燃烧着。说什么“君不见青海头,古来白骨无人收”!眼下这征衣染血直让人连呼吸也烧了起来!
一将功成万骨枯是让人惊的,却不知更惊的,却是适才还鲜活的血肉,现在已经冰冷!
双方就这样死死对峙着,既没有任何一方撤退,也没有任何一方冲杀,战场上的累累尸体和丢弃的战车辎重也没有任何一方争夺。
战争还未结束?
却其实早已结束。
那被尸骨堆起的荣耀上,立了一抹白色的身影。
悠然地看着什么,又像什么也没有看,整个天下被这桃花媚眼看了进去,眼前的一切,只是很小的一部分,太小了。
如玉雕琢的年轻面庞写满了不动声色,一点朱砂衬得漆黑的眼睛如同天狼星一样闪耀!
轻轻抚展那被血沾染仿佛桃花盛开的前襟,细薄的唇扬起一丝轻笑,妩媚万分。
却让人不寒而栗!
满足的笑意漾了开,仿佛面前的不是累累尸骨,而是什么有趣的玩具!
又带了一抹隐隐的无聊,一切毕竟已经结束了。
就算对面还站着二倍于自己的兵力,也一样优游的神态,料定了不会再有任何的杀戮。
面前高高在上的,不是人,而是妖!祸乱了天下才得心满意足的妖孽!只要嘴角的一丝笑意,就将天下翻了过来!
偏又是美得让人肃然,妩媚中带着冷冷的肃杀,不能直视!
原来花卞芳的拉长线战术果然让对子迷惑了,他们理所当然地就认为这些人不过是被自己百万雄兵冲散的,而在西面,还有一小股兵力且战且退,一直沿着西河古道狭长一线向西撤退。
他们理所当然地挥师西进,去“剿灭”那理所当然的残兵。
理所当然地忘记了“穷寇莫追”。
理所当然地忘记了“骄兵必败”。
也理所当然地忘记了“兵不厌诈”,兴冲冲地追了去。
却浑然未觉,他们已经被那二十万“冲散”的兵力渐渐地向西赶了去。
也浑然未觉百万兵力已经被挤进了一条狭长的峡谷中,不得回转。
也浑然未觉,后路已被堵死。
等到峡上惊天动地的火天雷伴随着一阵阵惨叫响起来的时候,他们才发现自己已经成了一条被困住的冗长大蛇,不得回转了!
前面,是十万精于沙漠作战的骑兵和十万对这沙漠了如指掌的西萨兵;中间,是不断落下来的火天雷;后面,不知道情况的士兵还在继续往里面挤。
向前进,等待着他们的是精悍的骑兵和砍人如同砍葫芦的西萨兵,还有就是吞噬了不知道多少人的流沙;等在中间,就是逃不脱的炸雷和石块;后面,则是兵力已渐渐对过来的中路军!
眼见大势已去,本就已经心力交瘁的对子们又发现了不远的地方,站着一个一身青衫的小侍,没有什么盔甲,准确地说,连一丝防护也没有,只是一袭长衫站在大漠长风中,简直要随风飘了去。
手里,端着一个茶托,里面放着一杯茶。
只是静静地站着,似乎眼前不是杀戮不是战场,只是对弈的棋盘,那一道挥着长剑冲在最前面的身影——太子花卞芳,只是在下棋,一时棋下完了,就会端过茶喝下。
这不仅仅是做样子,而是每次收兵的时候,果见花卞芳一掀长袍走去喝茶,悠然自得,似乎完全不在沙场上!
这和战场完全不搭调的一幕看着莫名其妙,却实实在在地让那百万雄兵食不下咽!那份淡然,连这些久经沙场的人都不舒服,为何区区一个小侍会如此风雨不动?
莫非是什么高人?或是在轻视他们?
种种猜测却把自己的心思搅了个乱,久了,居然生出惧意来!
花卞芳的心理战能获得如此的成功,他自己也有些吃惊,不过每次自己真的无意中回头,看到那被太阳照得刺眼的大漠之中那一抹从容的绿,心也随之放松下来,不再焦躁。
真是一个奇女子!
所以,当小桃再次端着茶来到花卞芳面前的时候,对方已经再也承受不住。
刀剑颓然落地,再也激不起一丝的战意了。
“罢、罢、罢!终归是你的天下,我又何苦违逆上天!”负责指挥这百万大军的威远将军将从不离手的长枪一丢,伏身便拜,“罪臣祁白参见太子殿下,吾愿追随太子殿下!请允我先领了兵去捉拿乱臣贼子,不敢说将功折罪,只是怪老夫愚钝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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