俊捕快俏杀手(32)

2025-10-06 评论


柔媚的长裙,淡雅的气质,她终于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。

换了装,她畅通无阻地进入金陵,守城的官兵没有一个认出她来,朝廷里本就无人知晓天网原是个巾帼女丈夫。

入了金陵城,她径直走到千里香,店小二依旧是那个店小二,依旧是笑容可掬地引领她“高升一步”,至二楼,依旧是坐于临窗雅座。

“客官,您想点什么菜?”店小二显然认不出她了。

扶九天含笑答:“鲈鱼脍肉、莼菜羹、金丝酥卷、东坡肉,还要一碗荷叶包煮的香米饭。”

这些饭菜,曾是无心亲手为她做的,就在千里香后院厨房里。对了,还有酒,“再来一壶高粱酒。”

“好嘞!您稍候。”

店小二“噔噔噔”下了楼。

片刻工夫,饭菜已摆上桌。她斟上两盏酒水,一盏放在空无一人的对座,一盏端在手中,细细回想着那一个晚上,一坛子高粱酒多半让他一人饮了,他似醉非醉,与她讲了好多心里话。那时她听得一知半解,如今想起,才知那是他所经历、所感受过的事。

瑞平王,一个命运坎坷的少年,一个看似冷漠清高,实则孤独寂寞的王爷。

瑞平王朱冕就是莫无心!

莫,是他娘亲的姓氏;无心,是他娘亲给取的名。

无心——莫无心!

饱经人世磨炼,仍保存着一颗童心的人,可亲可敬!

她举杯碰一碰对座放置的那杯酒,一饮而尽,转动手中空空的酒盏,浅吟:“愿得一人心,白头不相离。白头不相离……”长叹一声,眼角微微湿润。

这一年,她整日像陀螺一样不停地忙碌旋转,工作,只有如此才能暂且淡忘烙在心底的那分痛,但,每当夜深人静时,她总是一人落寞地坐在窗前,对月把盏,寂寞像蛇一样啃噬她的身心,只有痛饮一番,一醉方休!

醉梦里却总是他的影子,他笑着对她说:忘了我……他飞出悬崖,往峡谷坠落……画面停顿在这一刻,她大叫着惊醒时,枕头已被泪水打湿。

“无心,再陪我共饮这坛酒,同醉一场,可好?”

望着对面空空的座位,她苦笑着摇摇头,一手蒙住双眼,泪水从指缝溢出,原来酒入愁肠,也要化作滴滴相思泪!

这一桌的菜,她怎样也尝不出昔日熟悉的味道,推杯站起,走出酒楼。

走在街上,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货品,她不知不觉就掏出钱来买:捏好的面人、滑稽的面具、绚丽的纸鸢、十支糖葫芦、麦芽糖……突然,她眼睛一亮,抓起一只圆圆大大的锤丸,唤一声:“无心,快来!我给你买这球……”一回头,身后空荡荡的,哪有无心的影子。

锤丸从手中滑落,她长叹一声,拖着孤单的背影茫然往前走,前面是一座瓦子莲花棚,她走了进去,呆呆地坐在角落里,呆呆地看着戏台上踢弄、舞旋、大曲、散乐、商谜……

一轮接一轮的精彩表演,一波接一波的喝彩,纷纷扰扰的声音,她听来似乎很遥远,戏台上的人面目模糊地晃动在她眼前,隔着周遭热闹的气氛,她把自己包裹在浓浓的孤寂中。

台上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,突然,她耳边响起雀跃的欢呼声:“快看!末泥上场了!”

心跳在这一刻猛然加剧,她四处张望,看到不远处的姐弟俩,小小的年纪,小小的身子贴得很紧,小小的手牵在一起。她看着这两个小小的人儿,目光竟已痴了。

姐弟俩看着戏台上的杂剧,弟弟不知说了什么,姐姐摇一摇头,弟弟突然很生气地甩开姐姐的手,扭身跑了出去。姐姐急忙站起来,她也站了起来,飞快地追出去,一把拉住跑到街上的人。

“无心!”

回过头来的是一张陌生的脸,她愣愣地松了手,男孩迎向急急追出来的女孩,手牵着手嬉笑着走远。

她呆呆地站在原地,许久之后,回到莲花棚,拿回刚买的那堆物品,往西南方向走。

城外五里短亭,江干北岸一片平野,草间粉蝶对对翩飞,她站在平野上,独自一人把买来的纸鸢放飞。

纸鸢上有她亲笔画的两只对翅的鸟儿,放开丝线,它越飞越高,逐渐消失在天边。

她走到河边,寻寻觅觅,终于找到一束杜若,摘来放在唇边使劲一吹,杜若被吹飞了,飘落在水面上,随水流走。

惆怅地长叹,她伸手搅乱水面,泛起的圈圈涟漪中,隐约看到将一束杜若吹奏出动听音符的少年,少年笑意盈盈地望着她,她一伸手,水花翻飞,盈盈笑靥随波纹荡碎、消失,水面又恢复平静。平静中,她只看到一张憔悴忧伤的脸,霍地转身,她仓惶地逃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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